她现在回想过往,细思极恐。
或许她一开始跟了沈怀洲,根本就不是因为爱他。
她是看重了沈家的财势,看重了沈太太那高枕无忧的位置。
所以在沈家破产之后,廖玉珍便能铁石心肠地撇下沈怀洲和沈意浓,明目张胆地和迟春盛在一起。
只要对方有钱有权,她总能辗转成为正房。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沈意浓,我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你劝慰第二遍第三遍,你要是答应,结局自然皆大欢喜。”
“若是不答应,鱼死网破也无妨。”
廖玉珍讥诮地冷笑出声:“反正,沈怀洲我又不在乎,你比较在乎。”
沈意浓的气焰如同被她当头淋浇了一盆冰水。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与逼愤的火苗相触,仅仅几分钟的情绪转换,她便像没了水分的花枝。
耸拉着脑袋,眼眸空洞无神。
廖玉珍拿捏着她的命脉,她根本挣扎不了。
方才的反抗,怒视,竭尽歇斯底里,恐怕在她眼里只是一场笑话。
甚至连闹剧都算不上。
“你不许动我爸爸。”
沈意浓的眼窝深陷,长长的上下眼睫早已被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几道被崩开的口子慢慢渗出血珠。
廖玉珍看着她软下阵来的模样,毫无心疼。
反倒是笑的越发浓郁,她甚至很享受她被摧残折磨到不成人样的样子。
“听你这意思是答应喽?早这样不就完了嘛。”
“来来来,快坐下吃蛋挞,不然一会儿凉了可就没那番滋味了呢。”
廖玉珍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又摆出慈母柔语的面庞。
仿佛刚刚那个跟沈意浓针锋相对的女人不是她,是别人。
心都被扯的四分五裂,沈意浓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坐下来跟她谈笑风生。
她连话都没应,抬步便快速离开了点心楼。
廖玉珍倒是也不恼,也不尴尬,就像是她没来过一样,继续品着咖啡。
然后拿过手机,迅速给黎景深发了条信息——
搞定了。
沈意浓不喜欢拖拖拉拉。
从点心楼里出来,就把黎景深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心灰意冷地拨打过去,那头响了没几声便接起。
“我们见一面。”
“好啊。”
黎景深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声线都跟着上扬,“你想吃什么,我定地方,西餐还是中餐?”
“谈正事。”沈意浓现在根本没心情跟他共进午餐。
在她心里,只要沈怀洲平平安安,她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妥协。
只不过唯有一点她不能做到。
那就是付出真心。
沈意浓和黎景深的缘分早就断干净了。
即便是硬凑在一起,也不会再擦出什么火花来。
“行吧。那我定在市中心的宝格丽酒店,需要我去接你?”
“不用。”
沈意浓挂断电话,阴冷着张脸站在路边打车。
氤氲密布的云将刚刚初升的太阳遮挡,温暖的光线被吞噬。
留有一片孤廖从头顶沉浸俯瞰下,带着无尽的沉闷感,令人有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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