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乏出来闲逛的人;西域的商人三五成群地走过,有的人手中还牵着驮着货物的马匹和骆驼;耳畔的叫卖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食物的香气萦绕鼻尖;孩童们手中提着各色灯笼,肆意地奔跑着。
“怎么样,果然是夏日的晚上更好玩吧?”翠影道。
岳疏桐顾不上说话,只能用力地点点头。
“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翠影拉着岳疏桐走到一旁的小摊前,“我要两个饼。”
“姑娘拿好。”摊主麻利地包好了两张饼,递给翠影。
“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翠影道,“这是胡饼,快尝尝吧。”
岳疏桐接过热气腾腾的面饼,轻轻吹了吹,咬下一口,只觉得这胡饼里的馅料有一种很是特殊的香气,格外的可口。
“走,前面还有好吃的好玩的呢。”翠影继续拉着岳疏桐,两个人边吃边走。
“这小香囊倒是精致。”岳疏桐在一个香料摊子上看到了一只有花鸟纹饰的镂空银香囊,停住了脚步。
“是好看。可是这样的香囊,府里要一百个也有,何必要外头的。”翠影附在岳疏桐耳边小声说。
岳疏桐默然不语。
她想要买下这只香囊。因为她从前在家中,就没有独自去买过任何一样物什,后来进了乾牢,与世隔绝,便更不知集市是何物。
这是她第一次买下一样东西。
岳疏桐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了钱,交给摊主。
摊主喜笑颜开,忙将香囊递给岳疏桐。
“罢了罢了,左右刚发了月钱,不买些什么,还能放着它生小的吗?”翠影显然不知岳疏桐心中所想,无奈道。
岳疏桐小心将香囊戴在腰间。
“前面好热闹,我们快去瞧瞧。”岳疏桐被翠影扯着手臂,拉走了。
两个人在一处酒楼前停了下来。
这酒楼前有好些杂耍艺人正在表演,惹得围观的人不断喝彩。
岳疏桐和翠影不觉看得入了神。
在一块被安放在胸口上的石板被一锤敲碎,石板之下的人安然无恙地起身抱拳后,岳疏桐兴奋地拍手叫好。
有人开始向杂耍的人扔赏钱,很快一枚枚铜钱像是雨点一样落在杂耍的人的身上。岳疏桐也学着周围人的样子,取出几枚铜钱打赏。
杂耍艺人表演得更为卖力。
“疏桐,我看这里还要演上一阵呢,不如我们再去吃点东西吧。”周围太过吵闹,翠影只得拔高声音,对岳疏桐道。
“好。”岳疏桐忙答应着。
一转身,只觉得撞上了什么人。
岳疏桐稳住身形,细细一瞧眼前之人、只见眼前的人衣裳甚是怪异,周身黝黑,俨然一副外邦人的模样。
那外邦人一边欠着身,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这想必就是昆仑奴吧。”岳疏桐颇为新鲜,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殿下借我的一本书上,就画着一个和他很像的人。书上说,这是昆仑奴。”
“到底是你这个读书人知道得多。”翠影打趣道。
这时,又一位外邦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带走了昆仑奴。
外邦人已经走远,岳疏桐还在直直地望着。
“快别看了,人都走出那么远了。走,我带你去吃汤饼,前面有一家汤饼铺子很有名。”岳疏桐被翠影推着挤出了人群。
两个人到了翠影所说的铺子,吃饱喝足后,便在街边散着步,慢慢往回走。
“如何?”翠影歪头瞧着岳疏桐,笑着。
“活着。”岳疏桐轻轻道,“我从前在乾牢里,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什么是人过得日子,更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一番天地。现在,我觉得我在真真切切地活着。活着真好。”
“日子还长着呢。”翠影道。
远处,一束烟火冲天而上,而后炸开,像是一朵怒放的花,映亮了夜空。
一瞬间,岳疏桐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
如果是梦中,便永远不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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