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事情,让他们如此开怀。
“笑得像猪哼哼一样。”木雷低声恨恨地说。
他的声音必须很小,才能保证不被墙壁那一边的人听到。
徐子良虽然躺着但并没睡,他一边想着种子能掉在何处,一边支起耳朵听那伙人在聊些什么。
人一旦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听觉就会变得灵敏几倍,隐隐约约串联着听,竟然也听出那几个人闲聊的内容。
听着听着,徐子良感觉自己似乎和那伙人坐在了一处。
隔着一面对方还不知道的墙,徐子良隐约了解到他和木雷所处的环境。
他对嘉砌,显然不如那伙人了解得清楚透彻。
虽然听口音,那伙人是北方人。
谈论得头头是道,听着听着,有时徐子良会情不自禁点点头。
木雷也认真地在黑暗中侧耳听着。
“这一处粮仓被那些搞考古的挖掘时出土不少陈粮,听说出土时有陈粮数十万斤。”
“乖乖,这么多粮,放在现在能吃多久。”
“那些陈粮都浪费了,出土时都已经炭化,只能当垃圾处理。”
“可惜了。”
“真是可惜。”
“国家亡了,粮仓都不管不顾了。”
“一个国家的衰亡并不会导致其粮仓的空虚。”一个嗓音沙哑的男子轻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粮食的储备,不仅仅是对粮食的储存,还是一个庞大的物资储备体系,同时还需要有相应的防御体系。一个国家的粮食储备,和国防差不多了。”
“粮在,国在,国亡,粮未必亡。”有人补充说。
“那当然,以隋朝为例,那时国家财富丰厚,但最终还是因为起义军夺取了国家的粮食储备而亡国。隋朝大业十三年,翟让在李密的建议下,成功突袭了兴洛仓,随后开仓放粮。这样的事情,对于当地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无论能够行走的,还是无法行走的,都纷纷出门,道路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而瓦岗寨则趁机招兵买马,瓦岗寨的起义军队伍因此迅速壮大,发展到了数十万之众。这样的声势,对于当时的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怎能不感到害怕呢?粮食戍卫,完全就是有关国家安全的军事行为了。”
“被抢一次,那还不得长点教训,总得出台一些措施应对吧。”另一人说道。
“当然有,就这粮仓,可是国家重库,两百来人守卫军是少不了的,都是挑选了精壮之人,昼夜巡逻防止有人盗窃仓粮,士兵也是定期调换。”
“确实如此,时间久了,看粮的就变成盗粮的耗子了。”又有人插嘴说。
“那这暗道呢?是防止有人打洞进来偷粮吗,巴西有劫匪就挖地道进入巴西中央银行,偷走了好几吨重的现金呢。”
“过去的防御不比现在的差,巴西银行又怎样,防御不是铁板水泥就能防得了的。其实每个粮仓下面都有暗道,地下暗道,里面的规模超出你的想象,完美的防御系统才重要。”
“仓库底部别有一番洞天。”听的人津津有味并点评。
“当然,有些建筑你不能只看表面,就像长城,你觉得它是一道表面上用来防御的铜墙壁垒,其实墙下另有暗门,通过矮小门洞进入内部,你就会发现它才是长城的根,这根系四通八达,还有通向关外的秘密通道,这种密道可以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兵力的集结与部署。”
“那暗门有几处?不可能只有一处吧?”
“那是当然。”烟熏嗓男人说。
“别说长城了,说说咱们刚刚通过的那道门,跟个狗洞似的,应该还另有别的暗门吧?”有人又问。
被问的烟嗓男人,似乎正在喝口水,来补充他说话太多流失的唾液。
等了十来秒,他再次开口,看样子,他对这方面有深入的研究。
“兔子还会准备好几个藏身的窝呢。仓廪实天下安,粮食储备可是国家头等大事,多留几道暗门是必然的,这边另有突门,隐藏得特别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外人那边看来,怎么都是一面墙,更不找到门的位置,而自己的那一方空间方便活动,如果遇到外敌来袭或者其他紧急情况时……”
“可以破墙而出!!!”有人急忙插话。
“所以想抢粮食并不容易,觉得攻下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墙壁里跳出来一队兵马。”
“大家都是搞武装的,谁怕谁呢。”
“抢的肯定不如防的准备充实,所以接下来找种子的时候要留心一点,必须谨慎行动,不要被这暗道表面上的平静所蒙蔽,暗道里可能隐藏着你们想不到的危险和玄机。”
“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有人惴惴不安地问,“这都古时的布局了,现在还能伤到咱们?”
“种种机关吧,反正处处要小心。脚下头顶都要仔细观察一下再经过,不然有翻板,或者头顶有暗器巨石之类的,再过千年,该伤人的还是会伤人,总之必须处处小心。”
“咱们也下来半天了,这暗道又不是四通八达的,跟个蛛网一样乱,谁知道种子藏在哪个洞里呢,也许是洞中洞,暗道里的暗道,哪有这么好找的。”
“错,蛛丝的布局可是有规律的,怎样走,横竖进退都能够摸索出来,咱们又不像古时用这地道的人,常常走,天天走的,用不了几个月就摸熟了,这暗道可是没有规律可摸索的。”一个男人听了暗道里有伤人机关,有点胆怯地说。
“难是难,但难在一时,如今找种子是唯一的活路,就算在这里找个十天半月,跟一辈子的活路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烟嗓男人为众人鼓舞士气。
看来烟嗓男人是这伙人的头目。
可之前,这人可不在伙夫那伙人之中。
也许是半路加入进来的,或者是在这里汇合的。
但烟熏嗓这话劝人很实用,接下来,没有再说扫兴话的人了。
接着墙的另一边,传来一众人手忙脚乱地整理随行物品的声音,其中伴随着杯子的叮当声响。
一阵响动之后,墙那边静悄悄的,一行人已经离开。
徐子良这才敢用手指轻敲墙壁,听到的声音与实心墙无异。随后,他又换了另外几处敲击,结果仍是同样的声音。
徐子良感到非常疑惑。
根据常识,隔墙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晰,墙壁应该很薄才是。然而,无论他怎样敲击,无论是用手指还是用拳头锤击,传来的都是墙后厚实泥土的回应声。
“你也想破墙去另一边吗?”
见徐子良在洞里来回走动,又不停敲墙并倾耳细听,木雷举着手电筒,就像给舞台上的演员打追光一样,徐子良走到哪里,光就跟到哪里。
“可我毫无发现,这墙是实体的,墙是实体的,这些声音又从哪里传来?”徐子良纳闷地回应。
“总不能,是鬼在说话吧。”木雷紧张地说。
“可是鬼要种子干吗呢?他们又不需要种田。”木雷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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