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鼻子又退出灶房。
“姨娘可还好?”
紫萱丢了刀,过来扶住我。
她脸上的血已经干了,看着比先前还要瘆人。
我用手抠下来一片,赶忙催她去洗洗脸:“你们没受伤吧?这是杀了多少人啊,怎么脸上溅了这么多血。”
刚刚太紧张,没仔细看,现在一瞧,才发现紫萱身上那一点血都是刚刚冬雪砍老蔫儿时候溅上的,先前衣裳干干净净,只有脸上全是血。
紫萱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这是孙妈妈想出的点子,孙妈妈叫我们杀几只鸡,往脸上抹上鸡血,就能吓唬人,这一招还真有些用,方才出门遇到个海匪,那海匪被我们吓了一跳,红梅和小秦嫂子就趁机送她上了路。”
紫萱很是羞愧。
“奴婢们该死,方才把姨娘一个人丢在庄子里,先前觉得庄子里最安全,才只留了红桃护着姨娘往后头林子里去,谁知道他们竟然还闯了进来。”
我摆摆手,人在慌乱的时候,一时没想到这么多,情有可原。
很快,红梅几个人都回来了,她们洗了脸,包扎了伤口,换了衣裳,便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
我这才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是秦宝山摸到了后院,把这事跟孙妈妈说了,孙妈妈这才决定让众人都起来,一个一个地往后头林子去。
可红杏却想到了大仙村和小仙村的人,她的村子被屠戮殆尽,自然就怕海匪上岸,再次屠村,便执意要去通知村里的人。
孙妈妈只好同意,又想着我即将临盆,不好惊动,瞅着此时庄子上风平浪静,就暂时没把我惊醒,只留下红桃一人,让她守着我,孙妈妈和小秦嫂子去后头林子里报信,找人来护着我。
实际上,若不是我和红桃瞎跑,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撞上躲在灶房里的瞎子和老蔫儿。
但红桃也没做错。
谁知道那瞎子老蔫儿吃完了蹄髈,会不会挨个屋子搜东西呢。
孙妈妈为我把过脉,才笑道:“今日有惊无险,姨娘肚子里的哥儿是个有福气的,日后必定有大出息。”
我很好奇地问她:“妈妈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是个哥儿呢?万一是个姐儿怎么办?难道妈妈能从脉象上看出男女来?”
“姨娘可不兴说这个话,姨娘这一胎一定是个哥儿,只要姨娘生出个哥儿来,以后就可高枕无忧了。”
我穷追不舍:“听妈妈的意思,也不能肯定我这肚子里的到底是哥儿还是姐儿。”
孙妈妈叹了口气:“姨娘为何非要问这么多?这生男生女谁能说得准?我学艺不精,可看不出姨娘是怀了个哥儿还是怀了个姐儿,便是我姑母在这儿,也没有把握就能说准了,大家不过是说个吉祥话罢了。”
我摸了摸肚子,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睡着了,一直很安静。
他不急着出来,我反倒很着急。
万一,他是傻子怎么办?或者,比旁人多长了一对眼睛一双胳膊?
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吓得一哆嗦。
除夕那日的早上,外头还下着大雪,我忽然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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