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把背包给我,准备出发。”萧建设背起沈东升的背包。
沈东升从兜里掏出个铁盒子,拿出一把散烟递给做棺材的老郑:“郑叔,您辛苦。”
“放心吧孩子,我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寿材做好。”老郑接香烟。
西屋。
赵桂香、吕蓉蓉、邱改玲,还有邻居家的几个婶子,正在赶制寿衣和被褥。
“快走吧孩子,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赵桂香举起手里的绣花针。
一群人拿着工具,背着干粮,浩浩荡荡离开沈村,前往第5生产小队的农田。
在农田里干活的社员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站起来看热闹,其中包括沈东来。
他是沈东升的二哥。
沈母去世后,沈东来为了巴结后娘,为了多吃一口饭,跟沈东升打过几次架。
沈东来看见他们去母亲的坟里,意识到他们想迁坟。
咬咬牙,迈步走到田间小路上,跟小队长请个假,硬着头皮向坟里走去。
前些日子,大哥沈东华被亲爹扫地出门,靠着三弟的接济,日子竟然好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沈东来有了良禽择木而栖的想法。
他来到母亲的坟前,看见大伯和舅舅们正在挖坟。
坟头前摆着牛肉、羊肉、卤猪头等三大祭品,摆着三瓶不知名的白酒。
大哥和三弟跪在坟前,三弟怀里抱着母亲的照片。
“你愣着干啥?还不跪请你娘原谅?”萧建设瞪着沈东来。
沈东升抬头看他一眼,向旁边挪个位置,给“好”二哥释放善意。
母亲迁葬是大事,如果三个儿子都来了,她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沈东来急忙跪在两个弟弟中间,心里面战战兢兢。
半个小时后,萧香兰的孤坟被挖开,众人用麻绳和木棍捆绑棺材。
“你们三个,磕头。”沈大富看着兄弟。
兄弟三人磕了九个头,嘴里不停地喊着:“娘,娘……”
“哥几个,搭把手。”沈大富一声令下,众人齐下手把棺材抬出来。
忽然,有水从棺材的缝隙里流出来,顺着棺材角流在墓坑里。
“娘,孩儿不孝!”沈东华趴在地上哭,哭得撕心裂肺。
“孩儿不孝!”沈东来也哭了。
母亲的尸骨被水浸泡,他心里也难受。
沈东升心如刀割,母亲两次托梦,说衣服和被褥湿了,原来症结在这里。
越想越难受,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等到棺材里的水流干,沈大富等人把墓穴填平,把祭品收起来。
“别哭了,老大开路,老二抱遗像,老三撒纸钱。”沈大富安排工作。
沈东升擦干眼泪,把母亲的遗像给二哥,忍不住又想哭。
老大沈东华走在最前面,老二沈东升抱着遗像跟在后面,兄弟二人泪流满面。
“娘,拾钱吧……”沈东来抓一把纸钱,用力洒向天空。
黄纸剪成的圆形纸片,随着风在空中飞舞,散落在一望无垠的红薯田中。
沈大富、萧建设等六个人轮流抬棺,迁葬队伍慢慢走进大森林。
路过野猪林,来到鬼子洞,已经是黄昏。
大家在山洞里过夜,吃着干粮和肉,喝清水和白酒。
这一夜,沈东升失眠了。
而在未来世界,女朋友韩诗诗也面临着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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