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悦是赵恒的胞妹,梁帝的三女,二十七八的年纪,只见她着一身藕色宫装常服,面色微微泛白,头上只戴了一对云凤纹金簪,手上是一对琉璃翠玉镯,看样式和成色应当都是大梁的物件,她年纪不大,眼角却已有了细碎的纹路,眉间挂着淡淡的忧愁, 整个人散发着淡漠清冷的感觉。
见琼嬅瞧着自己不说话,赵悦微微笑着:“今日可是随着秀女们一同进宫的?在那御龙山庄一切可好?”
琼嬅回过神来忙说道:“正是,来大都两月有余,一直得不到机会面见公主,今儿好不容易进了宫,定是要来看望公主的,不过今日人多眼杂,我对宫中之事又不甚了解,所以殿下托我带给公主的东西我并没有带进来。”
“兄长托你带了东西来?”赵悦的眼睛亮了起来,只身一人久居深宫,自然是想念亲人。
“是,不过为防万一我今日并未带进宫来,所以我从席上偷溜出来,一是想探望公主,二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互相联络的法子。”琼嬅说道。
赵悦虽不识得琼嬅又失宠已久,但大梁要送个郡主过来和亲她还是知道的,她只是听说过宋家落魄,子女不贤,而今日所见,才几句话的功夫她便发现这个琼嬅心思缜密言行得体,绝不是传言中的那般。
“我一切都好,不用挂怀。我从大梁带来的贴身女使倒也有两个,不过要如何跟宫外传递消息,还得筹谋一下。”赵悦说道,她与赵怡根本不联系,也从来没想过要跟外头联络。
“公主面色不佳,是因为心症吗?公主一向身子可好?”琼嬅问道,赵恒曾与她说过,赵悦出生即有心症,这也是赵恒放心不下的原因,若是赵恒得知自己的妹妹在大金是被如此对待的,不知会不会立刻挥兵北上。
赵悦依旧淡淡的笑着:“我这毛病许多年了,早已习惯,不碍事的,你若有法子跟兄长联络,莫要说我在这里的境况,想来你也知道,兄长此时正是最紧要的关头,万万不可因我分心。”
赵恒与赵恂争储之斗如火如荼,赵悦虽身在大金自然也是关心大梁局势的,若不是当年韦皇后一力促成,她又怎么可能成为远嫁和亲的政治牺牲品,为着这件事赵恒与梁王当面冲突差点就要父子反目,还是赵悦主动出面说愿意和亲才平息了这场冲突,不过也让赵恒更坚定了夺嫡的决心。
“公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琼嬅感动于赵恒兄妹俩之间的手足情深,再想想自己家的那几个,不害她就是好的了,“不过公主还是要多保重身子,我瞧着这瑶光殿的光景的确差了些,虽说公主不求恩宠,但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有的,他们大金就这样对待我们的金枝玉叶吗?”
赵悦笑着站了起来,那院中的一束海棠已发了新芽,她站在那海棠树下轻声说道:“若我说这样的光景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你信吗?”
琼嬅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立在海棠树下淡然悠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皇室里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是没经历过腥风血雨的?
赵悦看她疑惑的表情随又走了过来:“没关系,以后你会懂的。看样子之前你和赵怡已经碰过面了,日后若她再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会,那大太子府里的完颜氏自会治她,她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琼嬅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公主有种莫名的好感,本来她们同为梁人就该互相依靠的,而赵悦极温柔的性子也着实抚慰了琼嬅一直空荡不安的心。
“我来之前殿下还让我带了许多药材过来,请公主再等些时日,我定会想法子送进宫来。”
想来琼嬅受人之托自然不会食言,赵悦便也点点头,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琼嬅发间插着的那支栀子花金簪。
“你和太子们认识?”
“公主为何这般问?”琼嬅有些奇怪,这赵悦久在深宫却似乎对事事都洞若观火。
赵悦指了指她头上的那支金簪:“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支簪子是宫里的手艺,这各宫的主子娘娘没理由和你有关系,所以只能是太子们送的。”
琼嬅不由得赞叹一声:“公主心细如发冰雪聪明,琼嬅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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