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王妃身边的丫鬟请少夫人去安寿堂一趟。”
“我家姑娘去不了,走不了路了。”知夏满是怨气的说。
知书稳重些,听闻是北王妃有请,低声问,“可知是为着什么事情?”
奂月朝屋中看了一眼,嘴唇张了几张,似有些难以启齿。
少夫人一身狼狈的从外回来,结合知夏所言,估计是受了伤,她虽不明就里,却也隐隐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知夏见她吞吞吐吐,更是不悦,“究竟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是…公子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张姑娘,王妃说少夫人还不曾见过张姑娘,让过去坐坐,说几句话。”
“我家姑娘脚受了很重的伤,走不了路,去不了。”知夏气的胸口直起伏,连一向妥帖的知书这会儿都没有言语,默认了知夏的话。
奂月笑容险些维持不住,无奈的扯着唇角,心中直叫苦,也不知公子这次怎么得罪了少夫人,颇有些棘手啊!
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林思棠声音突然传了出来,“知书,知夏,给我梳妆更衣。”
“姑娘,您的脚刚搽了药,不能走路。”
她却已自顾自下床,“那么远的路都走回来了,还矫情这么一点,更衣吧,莫让人久等,失了礼数。”
知书,知夏无奈,只能上前搀扶住她,尽量减少她的疼痛,可每走一步,却依旧如踩在针尖上一般,疼的她面色唰白。
苍白的小脸涂上脂粉,连口脂都选了个艳丽的颜色,柳眉淡扫,琼花玉貌。
知书聪明的选了个赤金蝴蝶簪簪入林思棠发中,将北辰砚买的那支玉簪收进了妆匣中。
她面无表情的妆扮妥当,在走出墨香居的刹那,脸上又倏然洋溢起温和的笑。
游廊上,下人们正搬搬抬抬,大红木箱子,书籍画卷,甚至有长矛佩刀等物什接连不断的往后院抬,好不热闹,林思棠淡淡扫过,眼中划过浓浓讥讽。
知书沉着脸,搀扶着林思棠的手都隐隐发抖,那些东西一看就是女子之物,不用猜也知晓是谁的。
说是不纳妾,却连小夫人都叫上了,如今更是让人无名无分住在府中,当真是闻所未闻。
她同那些下人擦肩而过,没有多问一句,只听那些人口中低低交谈着,多是北辰砚同那姑娘的玩笑。
“如今是张姑娘,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就是…”
“嘘,你长不长眼。”有下人抬眼瞧见林思棠,忙冲嬉笑那人使着眼色。
几人忙垂下头,抬着东西快速走过。
“姑娘,他们太过分了,竟然当着您的面就敢如此议论。”知书气的不行。
“人之常情,一个姑娘家,却与公子居所比邻,又同北辰砚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们如此想,倒也没什么问题。”
林思棠到安寿堂,里面已说笑声一片,和乐融融,她的到来反倒让气氛有片刻凝滞。
“思棠来了,快来坐。”北王妃冲她招了招手。
林思棠福了福身,冲心虚担忧的王氏点了点头,直接寻了个位置坐下。
一直从她进门就盯着她的北辰砚见她由始至终竟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脸沉的发黑。
丫鬟端来茶水,林思棠兀自抿着,仿若不知那落在她身上的数道视线。
一直坐于北王妃身侧的张言儿拳头攥了攥,率先开口,“这位就是皇城来的林姑娘吧,都道人杰地灵出美人,皇城养大的姑娘果然不一样,端庄娇美远非青州糙女子可比。”
她舅母信中曾再三提及她的美貌,她皆嗤之以鼻,若女子价值皆以外貌论之,又同勾栏瓦舍的女人有何区别,辰砚哥哥也非如此肤浅之人。
可今日见着本人,她才知何为耀如春华,般般入画,一向自以为傲的她竟生出丝丝自卑来,觉得身上衣服好生寒酸!
林思棠淡淡抬眼扫眼张言儿,五官顶多算的上清丽,说话坐姿都带着豪爽大方的英气,字里行间却不经意流露出傲色。
“张姑娘为国效力,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养的糙些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妄自菲薄。”
“……”
气氛有一瞬凝滞,还是北辰砚率先发出了一声低笑,好不愉悦。
在座都是聪明人,自然都能听懂二人话中的针锋,王氏忍俊不禁,北王妃面色则有些尴尬。
张言儿面色难看,“我在军中大大咧咧习惯了,说话不过脑子,许是方才那些话无心之失得罪了林姑娘,你莫放在心上。”
她无心之失,那她就是鼠肚鸡肠了?林思棠心中冷笑,有人却快她一步开了口。
“你小嫂子性情直率,就爱说实话,你莫同她一般见识。”
“……”
北辰砚这话说的不如不说,张言儿一张脸都快青了。
爱说实话?意思不就是说她糙是事实吗?
“辰砚哥哥…”
北王妃剧烈咳嗽了几声,缓解了下气氛,慈爱的看着张言儿,“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一口一个辰砚哥哥。”
张言儿含蓄的笑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习惯了。”
北王妃点点头,“嗯,既辰砚是哥哥,那思棠以后就是你小嫂嫂了,以后你们可要好生相处。”
张言儿笑容有瞬间破裂,放在膝上的手豁然收紧,最终在北王妃的凝视下,僵硬的唤了句“小嫂嫂。”
林思棠扯扯唇,冷飕飕的瞥眼北辰砚,似笑非笑了句,“不敢当,张姑娘客气了。”
北辰砚,“……”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才他分明还帮了她,她那恨不能剁人的眼神是几个意思?他有得罪她吗?
王氏看着一脸懵的北辰砚,心虚的抿唇别开了脸,心中哀叹,这回可是好心办了坏事。
“砚儿。”北王妃打破了僵局,“我听说你此次受了很重的伤,有没有让大夫瞧过,大夫怎么说?”
“皮外伤,都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
北辰砚说着,余光睨向林思棠,见那女人竟丝毫不在意,还悠然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气的他呼吸都重了几分,恨不能盯她百八十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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