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绝后患,下手的速度倒是快。”
玄枫犹豫片刻,拧眉说道,“主子,许嬷嬷毕竟伺候了王妃几十年,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张姑娘害死吗?”
“既然敢背叛,就该有承担的觉悟,误信了毒蛇,这是她理应付出的代价。”
玄枫垂下头,应了一声是。
北辰砚沉默片刻,又倏然道,“那个小丫鬟,派人去解决了吧,也算是……全了母妃和她主仆一场。”
“是。”
“安寿堂那边什么动静?”
阿守立即走上前,“张姑娘已经搬了进去,如今在给王妃侍疾。”
“派人盯着些,再有动作,就永绝后患。”
玄枫应下,迟疑片刻后道,“主子既早就知晓张姑娘与许嬷嬷狼狈为奸,为何不直接告诉王妃,将二人都处置了,却要默许许嬷嬷被张姑娘陷害。”
北辰砚眸子锐利眯起,冷笑了一声,“许嬷嬷拿她当半个女儿,为了她背叛母妃,最后却死在这半个女儿手里,岂不妙哉。”
“至于张言儿,那么点小事,尚不足以母妃彻底放弃她。”
要动手,就要干脆利落,且不留余地,不给她翻身的机会。
阿守突然一撇嘴,说道,“这宅院里的龌龊事当真是比打仗还曲折弯绕,本就该是少夫人的活计,却让主子一个八尺男儿操心,传出去都有辱主子威严。”
“少夫人倒好,从进府就一推二六五,啥都不管不问,就自己逍遥自在了。”
“闭嘴,快别说了。”玄枫青着脸,忙拽他衣袖,狠狠瞪着他。
阿守愣了愣,还未接话,便突然感觉有一道森冷凌厉的视线正凝视着他头顶,那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他豁然抬头,对上了北辰砚阴鸷的眸子,“女主子也是你能议论的,滚下去,领二十军棍!”
“……”
阿守一脸懵,前几日主子不也气少夫人气的咬牙切齿,说过类似的话吗,今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还不滚,是二十军棍不尽兴吗。?”
“没有,没有,尽兴,挺尽兴的。”阿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在玄枫的暗示下忙快步走了。
书房中,北辰砚与玄枫又就着军中事宜商谈了一会儿,临走之际,玄枫一脸踌躇。
北辰砚抬眸看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玄枫犹疑开口道,“主子,属下……从奂月那听了一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北辰砚放下书籍,淡淡问,“有关少夫人的?”
“是。”
“说。”
玄枫垂下头道,“奂月说,主子未曾回来之前,她曾多次瞧见少夫人服用调理身子的汤药,据少夫人的那几个丫鬟所说,好像是类似……生子一类的药物。”
北辰砚一震,黝黑的眸子似荡起了丝丝波涌。
他回来之前?原来那么早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喝坐胎药了吗。
所以……避子汤,只是她初嫁,二人不曾建立情意时的决定。
北辰砚抿着唇,半晌没有言语。
理智而言,于她当时处境,二人中间隔着的种种博弈,喝避子汤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想起近日种种,他开始沉思,他对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玄枫抬眸偷觑了眼主子神色,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
另一边,知夏被知书叫了回来,瞧见姑娘直直盯着她,浑身都不自在,扯唇笑了几下。
“姑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你给我的补药,究竟是驱寒的,还是……坐胎药?”
“有什么区别吗?”知夏一脸不解,气的林思棠心肝都疼。
“坐胎药同补药怎会没有区别?”
知夏摇了摇头,“在别的大夫那有,可在奴婢这是没有区别的,姑娘是不是忘了,奴婢的师傅是专门给女子看不会生孩子的。”
“奴婢不会只攻驱寒的药方,那坐胎药驱寒效果就很好,不比旁的药方差的。”
“……那能一样吗?”林思棠双手撑着额头,遮住了大半张脸,“知夏,你简直就是庸医。”
“……奴婢一直都是啊,姑娘不是一直都这么说吗。”知夏勾着笑容,丝毫没看出林思棠那想撞墙的心思。
林思棠摆了摆手,知夏努努嘴,朝知书眨眨眼,就退了出去。
王府药房中。
大夫拎着医药箱回去,就见一抹窈窕身影正立在房中翻看着他那着药材,惊了他一跳。
“张姑娘,您怎么来了,可是王妃又有什么不舒服?”
张言儿淡淡回身,点了点头,“义母昨夜睡不安稳,我来看看有没有效果更好一些的安神之物。”
“有倒是有,只是……剂量有些重,恐会对身子有所损伤,多半会致使王妃日后过分依赖此物,小人的建议是,最好不用。”
“无妨,你配一些给我,我会酌情,依情况而定用或不用。”
大夫犹疑,“张姑娘,配药倒是简单,可有些话小人要先说在前面,若是王妃一旦对此物产生依赖,可就很难戒掉了,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它会慢慢摧毁腐蚀一个人的身子,许半年,许一年,人就会瘦的不成样子,想补回来可是难如登天。”
“我知晓。”张言儿面色有些不耐烦了,“让你配就配,我是义母一手带大的,还能害她不成。”
大夫抿抿唇,没有说话,去配药了。
张言儿漫不经心问道,“你方才拎着医药箱是哪个院里的主子又不舒服了吗?”
“是不是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又胎像不稳了?”
大夫顺口回答,“不是世子妃,是二公子与二少夫人。”
“嗯?”张言儿倏然转身,看着案几后抓药的大夫,眸子眯起,“墨香居?辰砚哥哥怎么了?”
“二公子没什么问题,就是让小人过去查验一碗坐胎药有没有问题。”
“坐胎药?”张言儿面色骤变,冷声喝问,“什么坐胎药?”
“当然是给二少夫人喝的坐胎药。”大夫抬头看见张言儿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满目疑惑。
不给二少夫人喝,难不成二公子喝?
张言儿心跳都滞住了,阴冷浮上她的双眸,凝结成冰。
辰砚哥哥竟然给那个女人喝坐胎药,他当真不介意她喝避子汤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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