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看着她,“孩子?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还不足十日,男孩,我给他取了名字,叫北锦河。”
“我的?”他呆呆问。
林思棠拉下了脸,“不然呢,还能是北承安的?”
北辰砚罕见的没有生气,他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最后竟咧起了嘴。
“你好傻。”林思棠弯唇。
北锦河的存在,让北辰砚沉冷了一年的脸上有了笑容。
他将手从她衣裙里抽了出来,又忙小心翼翼的给她系好腰带,身子给她放平,垫上软枕,又拿锦被给她盖上。
“你怎么不早些说,弥月之期很重要,一定要养好身子,若是落了病就不好了,待会儿让大夫过来给你把脉,开些滋补的药方。”
林思棠笑了笑,“你好啰嗦。”
北辰砚这会儿可没功夫同她计较,兴冲冲的出门。
“主子。”玄枫瞧见他表情,愣了愣,立即扔下奂月跑了过去。
北辰砚视线扫过奂月,又染上了不悦,这个丫鬟,真是愈发没用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禀报。
玄枫心中一个激灵,往右挪了一步,遮住了北辰砚视线。
北辰砚阴沉沉看着他,他冲他嘿嘿一笑。
“你和奂月去趟林府,将北锦河带来。”
“……”玄枫一脸懵,“北锦河是谁?”
“我儿子!”
——
林思棠被几个丫鬟围着,这不许,那也不许,连床都不让下。
北辰砚将折子搬去了她的宫殿中,看着母子二人,只是一瞧见北锦河,就会忍不住皱眉。
因为嫌他丑,从一开始的宝贝,到如今催促奶娘快点抱走。
北锦河一走,他就会推了折子上榻,搂着林思棠睡觉。
期间,北承安来了两趟,林思棠却连人影子都没见着,听说他送来了她要的那两样东西,只是被北辰砚扔掉了。
终是到了登基大典那日。
林思棠身子原因不便出现在金銮殿,只能与北锦河,北念念在宫殿里玩。
外面钟声阵阵,林思棠几度失神。
短短两年时间,她的人生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位置,是北王府亲人的血,将他推上去的。
林思棠每每想起他批折子时不耐的神情,都很是心疼。
如今,她与北辰砚算是站在了权力顶峰,往后应就不用再提心吊胆,步步为营了吧。
也不尽然,登基大典还未成,让纳妃的折子就堆积如山了。
这点,让林思棠非常不爽。
“姑娘,姑娘。”知秋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怎么还叫姑娘,往后在宫里,不比北王府时,姑爷纵着,说话做事要当心些。”知书耳提面命。
“我不是一时高兴吗,你知道吗,姑爷刚才在朝堂上封了小公子当太子。”
知书看了眼林思棠,问,“那姑娘呢,没有封姑娘吗?”
知书眨眼,“有啊,肯定姑娘是皇后,小公子才能当太子啊。”
“哦。”知书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就是老爷。”知秋皱着眉。
“我爹怎么了?”林思棠问。
“姑爷给老爷封了官,可不知为何,老爷不接受,说是年纪大了,该致仕了,非要辞官。”
知书看向了林思棠,“好端端的,老爷怎么要辞官了呢?”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林家太鼎盛了,他这是在为我和锦河考虑。”
可他一步步艰辛才走至如今,就这么放弃了吗?
她从前还一直以为,他最爱的,是官位。
北辰砚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林思棠正在陪北锦河,抬眼瞧见他一身龙袍进来,动都没动。
随侍太监皱了皱眉,但也没敢吱声。
毕竟皇上说了,他打仗时受了重伤,终生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太子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位皇后绝不可得罪。
“睡了吗?”北辰砚走过去问。
“啧。”林思棠瞪他一眼,“你会不会小声点,我刚哄睡着,吵醒了怎么办。”
“……”北辰砚撇了撇嘴,“我就说了三个字,你说了一连串,吵醒了也是你吵醒的。”
林思棠皱眉,抬腿踹了他一脚。
她这几日心情差着呢。
北辰砚不动,硬生生挨了这一脚,走到她身后抱住她腰,“好了,别气了,我不是没有纳妃吗。”
“你敢,你若是敢,我就跟你和离,嫁给北承安。”林思棠恶狠狠的说。
北辰砚竟然笑了起来,“那怕是不成,他去黄河郡了,十年八年是回不来了。”
她讶异抬眸,“他不是说要去游山玩水吗,怎么去黄河郡了?”
北辰砚冷哼,“算计了我,推上这个位置,他想跑,哪那么容易,这辈子爷不得自由,他也休想。”
“……”
林思棠默了默。
“人家好歹也帮了你,这算不算恩将仇报了?”
“你舍不得。”他酸溜溜的说。
“……”
“等北锦河长大了,我们也回青州去,好不好?”
林思棠点点头,京城确实不如青州自在,而且,那里还葬着他的亲人。
于北辰砚而言,那里才是他的家吧。
那些事情,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林思棠只字不问,不想揭开他血淋淋的伤口。
北辰砚却开始碎碎念起来,“等北锦河十五岁时,我就能退位了,到时我三十九岁,正值壮年,我们去了青州,还能再生个姑娘……”
林思棠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我都半老徐娘了,生什么生。”
北辰砚蹙眉,“我打听过了,朝中好几个大臣都是晚年得子,我们一定也可以。”
“锦河才十五岁,你怎么忍心的?”
“我十二三就上战场了,只要多加磨砺,没问题的,若实在不行,就把北承安和你爹叫回来看着,把念念也留下来陪着他。”
“……”
北辰砚不曾将北王府的牌位迁入京城,后来每年清明,他都会带林思棠回去一趟。
孟珏与知春始终留在青州,称不上有情人,却也算不上清白的朋友。
林思月身子并无大碍,闲来无事就往宫里跑,后来随林思棠回了一趟青州,就不愿意回京了。
据孟珏回禀,好像遇上了良人,嫁给了一个进士及第的知府。
所有人中,最圆满的,当属玄枫和奂月,其余几个丫鬟,愁的林思棠青丝都白了几根。
当中变化最大的,当数阿守,他少年时审讯手段就颇为狠辣,后来年岁渐长,沉稳之余,手段更甚,一度让朝野上下闻风丧胆。
只是在面对熟人时,嘴还是那么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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