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提着竹篓,冷哼一声,拉着陈盼儿便往家走。
其他人又在原地对着甘瑛子指点了几下,说了些‘这丫头心眼儿跟她娘一样坏’的话,见没热闹可看了,便逐渐散了。
只留甘瑛子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双手,想着今日定然是没东西可带回家了,一会儿也不知娘要怎么骂她,心里就无比的惶恐。
她不愿回去,可是眼看天已经要黑了,回晚了更免不了一顿好打,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去。
……
甘梨一手提着竹篓,一手拉着陈盼儿,一路絮絮叨叨的往家走。
“你怎么出去也不同我说一声呢?好家伙,我做饭做到一半,发现你人不见了,惊得我丢下煮了一半的粥就冲出去了。”
“还有,你跟她吵什么架?你跟个豆芽菜似的,要是人家火起来给你一下子,那能受得住么?”
“我不是说你打不赢人家的意思,只是打架这事儿,打赢了赔钱,打输了丢脸,怎么看都是不值当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竹篓还怪沉嘞,抓的鱼不少吧?都是些什么鱼?”
一直到二人都走回小院了,陈盼儿也没吭一声,倒衬得甘梨像是在自言自语,讨了个没趣。
甘梨也有些生气了,一进院子先回身将篱笆门带上,随后将竹篓放在地上,方才转头去看陈盼儿。
她本来十分严肃,想着今儿必得同这小姑娘好好谈一谈,然而一转头,却看见小姑娘满脸泪水的脸,顿时慌了。
“不是,你、你哭什么呀?我也没说重话呀!”
陈盼儿原本不想说话,可是又觉得若是叫阿娘误会了自己,一生气将她给赶走了,那可如何是好?于是她强忍着委屈说道:
“我、我听见阿娘说要是有鱼煮酸菜就好了,我想着溪里就有,所以才出来抓一些。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碰到那个人,硬要抢我的鱼,所以才回去晚了。阿娘,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赶我走……”
“哎哟,我也没怪你呀!不是,谁要赶你走了?”甘梨有些哭笑不得,然而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她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想起今天一天陈盼儿时不时透露出来的那种不安全感,她想,的确该跟这小姑娘好好聊聊了。
甘梨想着,索性丢下那竹篓,去拉陈盼儿。后者本能的有些瑟缩,甘梨却坚定的伸出手去,紧紧的拉着她,将人拉到一旁的石墩子坐下。
她借着还未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看向陈盼儿,目光坦诚。
“盼儿,我知道,从前阿……阿娘,对你不怎么好,是阿娘糊涂。但是今日阿娘昏迷的时候,你抱着我哭,求你奶救我——我都听到了。而我一直疼着的耀祖,这个时候竟然一点儿都不顾我的死活。
兴许人死过一回,真的能看清很多事情,我这也算是死过一回了,才明白了以前的我有多糊涂。
我这么说,不是说我记恨你弟弟不救我,只是我也发现了,我有一个很好的女儿,她才是那个值得我对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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