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阅宝无数的人,很少看到康熙年间有这种画工和用色的花瓶。
仔细看了看瓶子,不像是随葬物品。
釉色实在是太新了,一点年代感都没有。
唯一显真的就是瓶底的大清康熙年制几个字,确实符合清康熙宫廷御造办的特色。
“杨磊,你看这个花瓶如何?”
晏影轻轻拉了一下杨磊的胳膊,小声问道。
她同样看不准。
“这个花瓶应该是清康熙晚期的作品。釉色粉白,釉面光泽深沉含蓄,胎体比中期要重,硬度高,底足较深普遍采用平切,切削整齐,雍正之所以喜欢粉彩,正是受到了清康熙晚期某些作品的影响。”
杨磊实话实说。
只是觉得六百多万的价格,有些偏贵。
卖古董,没有十倍不出。
这么贵的东西,收下之后,很难出货,需要漫长的等待。
他更偏向捡漏。
最近几年经济下行,愿意掏几百上千购买古董的人,不是为了洗钱,就是为了送礼。
房地产下行,送礼的人越来越少。
很少有人花巨资购买这种国宝级的古董,因为很难运出境,只能靠走私出境,无形增加了套现的风险。
他个人对这件花瓶,没有太大的兴趣。
盯宝人听到杨磊这么一说,心里乐开了花儿。
这个花瓶并不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而是清代宫廷订制的一些观赏件,用来赏赐给达官贵人,或者用来外交馈赠。
正因为如此,订制之后,一直存放在皇宫库房之中。
有些连**都没有开封。
后来被一些土耗子从仓库偷了出来,流落在民间地下窜货场中交易。
“这位小哥好眼力,一眼认出这是清康熙末年的官窑订制花瓶,存量稀少,价值不菲,运到国外,绝对能翻几番。”
阿亮朝着杨磊竖了根大拇指,在吹捧他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花瓶做宣传。
“你真的觉得这是真货?”
晏影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是价值数百万的东西,万一打眼,损失就大了。
“晏影,看你这话说的,我张阿亮什么时候卖过假货,这可是我师父从京城弄出来的,如假包换。”
阿亮一听不乐意了。
被人质疑的感觉让他很是受伤。
刀疤钟的目光落在杨磊身上,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和阿亮是一伙的。
看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就像演双簧。
窜货场中这种演双簧的鬼把戏,多了去了。
以前他就和伙计,提前串通好了,专门来窜货场卖赝品,专割钱多人傻的韭菜。
他朝着随行的几个东南亚矿主,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当地方言,摇了摇头道:“这个花瓶,看起来太假了,咱们再逛一逛。”
咦?
这也假?
杨磊愣了一下,看向刀疤钟。
原以为他真的懂行,看来也只是个半吊子。
一个完全符合清康熙末年的宫廷御造的官窑制品,就这样被他放弃了。
这时候,一位满身富态,肥头大耳,像弥勒佛的男子,在一行保镖的陪同下,走向这个花瓶。
这人是金陵最大的古玩商林青。
杨磊和林青有过一面之缘,五年前他来羊城看货,来过多宝斋,在父亲的手里买走一件清乾隆的花瓶。
此人在长三角的影响力颇大。
没想到,他也会从金陵过来淘货。
杨磊认出了林青,对方却没有认出自己,而是举着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个松鹤延年的清康熙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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