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她对谁都不在乎,对谁,她都在乎不起。
杨镇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上。
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饭菜香,施音禾几乎是扑进餐厅里去的。
杨镇踏进去时,已经看到她左手抓着一个鸡腿在啃,右手还拿着筷子往跟前自己的碗夹菜。嘴里还边吃边咕哝:“松鼠桂鱼、鸭胗、爆鹅肝、白玉糕,天啊,这破地方什么会有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
“不用这么夹,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杨镇哭笑不得。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施音禾竟这么可爱呢?
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在城里一家一家酒楼的找,终于凑到了她爱吃的,果然她喜欢。
但他很快就又愣住了,他是什么时候留意她的吃食的?还是?他一直都在乎她的喜好?他努力想了想,竟想不起廖婉宁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甚至,他几乎都要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但施音禾一出现,他竟都知道她的,包括吃的穿的。
杨镇突然看不懂自己。
酒足饭饱,施音禾托着腮帮,看向门口随风摇晃的灯笼,眼神黯淡又惆怅。落寞凄美的侧颜让杨镇看着心疼。
她变了。
不但变得更美丽,还有一种遥不可及的飘渺。
经历让她沉稳,美到极致的容颜在沉稳中收敛得毫无违和,还隐隐透出不可亵渎的安宁高贵。
杨镇知道,此刻的她,离自己很近,但,她的心,飘得更远了,远得他只能遥望。
“你,还是这么美!”他忍不住赞叹。
施音禾回头看向他,一脸自嘲:“美?美是什么东西?美就是个物件,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物化。若不是我长得美,当初他们会把我捡回去么?既然捡回去,为何又嫌弃成这样?连我记忆里有他们,他们都嫌弃?……”
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光滑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干净的桌布上,却像一刀一刀砍在杨镇心上。
一定是萧策看上了她的美,当成花瓶玩耍,却又嫌弃她曾经是杨家童养媳的身份,转眼将她弃如敝履。
否则,她不会这样受伤,这样孤独。杨家不要她,王府抛弃她,若她真是廖婉宁猜的那样,也不一定是施家骨肉,那她,只能再次飘零。
“音禾,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往后看,以后一定会好起来……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苦……”他磕磕巴巴的试图说服着什么。
其实,他更想说,我会好好待你,杨家那后院小院落,还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回去,我决不会让廖婉宁欺负你半分。我会珍惜你,视你为珍宝。
这些话,他当然都没说出来。
但施音禾何其聪明?早知道他言下之意。不就还是希望我回去做妾么?做你的春秋大梦,想要廖婉宁后头的资源,又想要她施音禾的美貌,他怎不去抢皇位呢?
杨镇心里想什么由他想去,懒得计较了。
她撇了撇嘴,岔开话题:“你忙于盐务,家里的其他商务,可有过问?都还好么?”
自从两个哥哥跟林贵代替她去打理薛禅的商务,她就没再过问。此刻,突然看到杨镇,她又想起来,忍不住问出口。
杨镇应道:“说起来,我也是很久没去过问了,只是奇怪得很,我在璋洲认识了一个叫薛禅的,很有能力,但后来不久,那薛禅竟是失踪了一般,很久不出现,只安排了三个姓林的手下打理,不过,业务是没受什么影响,那林姓三兄弟,也算是有能力的。”
听他的语气,久不见薛禅,很是遗憾。
为方便接管她的业务,又不至于惊动廖家杨家,施南施宇都故意改林姓,跟林贵一起,成林氏三兄弟,这个施音禾当然知道。
哥哥跟父母亲回来,他们是刻意隐藏的。父母在家,藏不了多久,但两个哥哥,并不在晋城抛头露脸,没人知道。
杨镇提到薛禅,施音禾灵光一闪,自己不是苦于无所依么?既然施杨萧三姓都跟自己无关,那,姓薛,也挺好。
不如,还是回去当薛禅好了,一来,跟杨镇做事,没有心理负担;二来,有了自己的名字,她不再纠结自己到底该叫施音禾还是萧音儿,还是别的什么音。
直接叫薛禅吧,没有祖宗,自己当自己的祖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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