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也第一次看清楚杨镇真正的嘴脸:
表里儒雅,实际懦弱没有担当,眼里只有利益。他看女子,只是看她背后带来的好处。只要无利可图,或者榨干了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抛弃,重新选择更好的。
女人,于他,就是个物件。而他的优势,就是那点假斯文的帅气。
廖婉宁突然就明白过来,或许她当初咄咄逼人,把施音禾逼走,她取而代之,实际上,是施音禾故意让步,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她。施音禾自己全身而退,她廖婉宁却被整个卷进杨家,被吃得干干净净。
廖婉宁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先是被杨镇算计,后又被施音禾算计,现在又迎来这个厉害的计二姑娘。
而她,退无可退。
所有她放出去的箭都转了弯,剪头转向她自己,避无可避。
廖婉宁灰溜溜搬去了三房住过的侧屋,杨镇忙于迎接新娘,没安排人去帮她收拾那久不住人的旧屋,她只能自己跟丫鬟小新收收捡捡住下。
侧屋后窗,远远对着施音禾曾经的小院,她隔窗望去,那院子修整一新,好像随时等着它的主人重新回来。
廖婉宁冷哼出声,自言自语:“杨镇,原来,你自始至终,都心系于施音禾。我只是你的棋子,哪怕现在这位计二姑娘,也是你的棋子。既然如此,就被怪我了,她计二不是喜欢你吗?不是不介意你有家室硬要挤进来么?我就是要让她看看你杨镇的真面目。杨家,注定鸡飞狗跳……计二姑娘,我等着你!”
她眼神冰冷,带着玩味的杀气。
廖婉宁前脚刚被贬为妾,另一头,杨家跟计家,正为两家联姻忙得热火朝天。
杨镇是盐务要职,官场新贵,又有五皇子做保,炙手可热。发出去的喜帖,无有不应的。家家都备好了礼,拖家带口隆重登门庆贺。
安氏也因为杨镇这桩婚事一冲,精神百倍,完全没了那浑浑噩噩的迷糊模样。正端坐在高堂正位,接受各方宾客的见礼。
今日,最耀眼夺目的不是新娘,是新娘抬进来的那一箱箱嫁妆,虽不能说十里红妆,却是红彤彤摆满了整个杨家院子,让各位宾客看着眼热。
然而,更让他们眼热的还在后头,五皇子亲自登门庆贺,这可是极大的脸面。整个杨家在一夕之间,高朋满座,蓬荜生辉,光芒万丈。
这场景,跟当年迎娶廖婉宁是天地之别。
宴席里,当年来过的人,都开始议论开了。
“杨家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想当年头婚,一院子的下人乞丐充数,脸面都丢尽了。”
“可不是?真不知那杨镇是如何想的?娶了个外地的不说,还赚不到几两嫁妆。那种小地方出来的女人眼界低心眼小,哪里当得大户正妻的位置?还好杨镇及时止损,把她给休了。否则,这杨家还不知道要被她霍霍成怎样呢?”
“可能被迷了魂吧?听说那女人很有手段,弄不好早就爬了床,甩不掉了。你是不知道,当年举办婚礼时,她那肚子看着就不像姑娘家的肚子,多半是怀上了的。也就杨家宽厚,换做别家,哪里能让她做正妻,简直坏了规矩。”
“有这事?带孕嫁人,本就卑贱,原就是要做妾的。那姓廖的,如今被贬,倒合了她的身份。”
……
计嫦浠戴着红盖头,坐在洞房里。她的丫鬟小翠可不闲着,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又偷偷溜进去跟她说了个七七八八,听得她心里又气又喜。气杨镇软弱,被廖婉宁耍手段骗了;喜的是,知道廖婉宁过去竟是这样耍弄杨镇,看来杨镇对她并没有任何感情。她得好好表现,到时还怕杨镇不爱上她计二?廖婉宁嘛,不着急,改日再好好教教训她,替杨镇出口恶气。
……
外头锣鼓喧天,侧屋里冷冷清清无人问津,这样的落差让生性好强的廖婉宁心有不甘。
她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不能给这个婚事办得这样顺利。
“小新,去,把嫣儿给我带来。”她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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