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全依赖流雨的月例银两。”
“奴婢曾在角门东撞见过他来寻流雨要银钱。”
“分明是他有求于人,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睛长在头顶,用下巴看人的嘴脸,言语间满是嫌弃。”
“仿佛他肯用流雨的银子是流雨的荣幸,流雨稍有推诿就是给脸不要脸。”
“养条狗都比养康沣强。”
“狗啃着肉骨头都知道摇尾巴。”
“青棠,狗儿知道你如此侮辱他吗?”顾荣用指腹轻戳了戳流雨的额头,没好气道。
青棠捂着额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瞪大眼睛,惊愕地问道“小姐也知康沣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须臾,又疑惑不已“小姐既知,又为何同意流雨脱奴籍与康沣成婚呢?”
“小姐宽容性子好,赏罚分明和善阔绰。侍奉小姐左右,难道不比嫁给康沣,洗衣做饭洒扫伺候公婆强的多吗?”
“康沣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吃软饭的。”
“小姐,奴婢觉得康沣想做流雨的爹,而不是夫婿。”
顾荣忍俊不禁,缓缓道“你与流雨无话不谈,当知流雨幼时境遇,爹不疼娘不爱。灾荒年一至,就被卖给了人牙子。”
“身陷深渊的人,总会格外贪恋格外珍惜仅有的光。除非藏在光束里的刀子刺破皮肉扎进身体。”
“唯有切肤之痛,方可痛定思痛。”
“我还在,流雨便永远有退路。”
“青棠,你也是。”
“你家小姐会做你永远的靠山。”
青棠撅起嘴,轻声哼道:“我不会离开小姐的。”
“活着是小姐的人,死了也是小姐的鬼。”
顾荣笑道“那就允你跟着本小姐吃香喝辣。”
青棠“小姐还笑!”
“万一陶姨娘给小姐选的夫婿还不如康沣呢?”
顾荣无奈。
绕来绕去,怎的又绕回来了。
“青棠,你家小姐乏了。”
小姐,您说是流雨先回来,还是伯爷和陶姨娘先为您相看?”
顾荣捂耳。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当然是陶姨娘身残志坚先为她相看亲事了。
汝阳伯和陶姨娘已经迫不及待了。
翌日。
春雨淅沥,天气阴沉,宛如薄暮,潮湿的很。
但这根本不影响陶姨娘急如星火邀沈氏母子上门。
一入府,顾荣便接到了消息。
沈和正?
顾荣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不得不说,陶姨娘是会选人的。
不负所望。
青棠将油纸伞倚靠在廊檐下,提起裙摆跑进屋内,微微喘息着。
发丝上缀着细密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滑落。
“小姐,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陶姨娘良心发现了?”
一进房间,青棠忙不迭开口。
顾荣挑眉“怎么?”
青棠微微平复了呼吸“奴婢撑伞远远瞧了瞧沈公子,长相俊俏面容白皙,言谈举止文质彬彬,透着股书卷气,像话本子里翩翩君子。”
“比康沣强千倍万倍。”
“青棠。”顾荣递给青棠一块手帕,意味深长地说“你难道忘记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