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三言两语,将乐安豢养地痞流氓,拦路劫掠伤人之事告知了贞隆帝。
贞隆帝愕然“顾平徵他……”
伤了子孙根?
长公主颔首,大义凛然道“乐安虽是本宫的养女,但触犯大乾律法,当与庶民同罪。”
“请陛下褫夺乐安的县主尊位。
“话是如此说,不假。”贞隆帝稍作停顿,继续道“但,法外不外乎人情,乐安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又堪堪许了亲事,不如朕吩咐李福盛去京兆府和顾平徵府上走一趟,大事化小即可。”
“再者说,宁瑕不日便要离京远赴北地,若是朕再褫夺乐安的县主之位,届时,长公主府委实清苦了些。”
“陛下竟如此怜惜乐安?”长公主颇为诧异。
对谢灼,贞隆帝宠爱里夹杂着利用和忌惮。
对乐安,反倒宽容仁善了。
“本宫已然打定主意,与乐安断绝母女关系。”
“本宫也是在为皇室的颜面着想。”
“所以,陛下不必再劝。”
“下旨吧。”
“当然,如果陛下对乐安难以割舍,您既可以将她收为义女,也可以选择将她纳入后宫。”
毕竟,抢外甥的媳妇儿,哪里比得上直接抢外甥女刺激。
话音落下,贞隆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化阴沉下来,冷声道“皇姐这张嘴,越发尖酸毒辣了。”
“陛下有所不知,本宫在民间微服私访时,听说过一句话,寡妇门前是非多,鳏夫房顶炊烟少。”长公主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寡妇尖酸刻薄些,才不会被人欺辱了去。”
“本宫也是个寡妇。”
贞隆帝微敛眉目,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总觉得长公主的言语意有所指。
不愿再深思,强打起精神道“皇姐,凡人做事,宜留一线。”
“你与乐安母女一场,做的太绝,便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本宫不喜拖泥带水。”长公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在长公主不依不饶的坚持下,贞隆帝冷脸降旨。
“谢过陛下。”长公主心满意足,满载欲归。
在长公主的身影即将跨过门槛时,贞隆帝骤然道“能否告诉朕,父皇赐予皇姐龙纹玉佩的缘由?”
许是今日遭受的刺激过深,贞隆帝终究没忍住,问出了口。
长公主的手指轻轻拂过玉佩,声音淡如殿外吹廊而过的风,似是而非道“如若陛下硬要问个清楚明白探个究竟,本宫只能说,这是父皇对本宫的一片慈父之心。”
“朕很艳羡皇姐。”贞隆帝的声音幽幽传来“父皇从未偏爱过朕半分。”
“所以,皇姐可否将父皇的龙纹玉佩转赠于朕。”
“朕愿以免死金牌相换。”
长公主:她看着像是很蠢的人吗?
贞隆帝赐下的免死金牌,解释权在贞隆帝。
认或不认,全凭贞隆帝的心情。
但,先皇赐下的龙纹玉佩则不然。
谁让贞隆帝的皇位承袭自先皇。
“陛下,于本宫而言,龙纹玉佩,不仅是赏赐,更是念想。”
“是父皇留给本宫的念想,转赠不得。”
“望陛下谅解。”
闻言,贞隆帝袖袍里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今日,真真是诸事不顺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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