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阴恻恻的,不过很快又收敛起来,一块玉牌摔了就摔了。
他和她打趣,“夫君是混蛋,那夫人就是小混蛋。”
单手托着她行至圆桌前,远烟端上来了新熬制的汤药,苦涩的药味漫上鼻尖,即使鼻塞,闻着只有淡淡的草木苦,元知酌也下意识拧眉,她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那汤药。
“你做恶的时候能不能别扯上我,这是毁我功德,况且,这次的事情我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天若知我苦,定也两泪涟涟。”
她柔柔细细的嗓音和娇娇软软的身躯没有一点威慑力,映在迟奚祉的眼眸里像是撒娇打滚。
迟奚祉好看的眉眼漾笑,他又伸手在她另一侧的脸上捏了捏,掐出一个红晕来,将药勺送到她嘴边,轻声拒道:“不行,夫妻本是一体,荣损与共,怜我怜卿。”
被他强势地喂了一碗驱寒化湿的补药,元知酌气恼又败坏,可惜四肢乏力,对抗的那点力气她自己看着都觉可笑。
迟奚祉不紧不慢地喂她,嗓音低沉,“天若知你苦,只两泪涟涟,天若知我情,定六月飘雪。”
“什么情?自作多情吗?”元知酌含讥带俏,还想再阴阳怪气几句,却被苦涩的汤药堵住了嘴。
随后,迟奚祉连哄带骗地让她吃了午膳,本以为到此结束了,他又让邓蕴祥推了今日的政务和参拜,只吩咐他送了些重要的奏疏过来。
元知酌也只能跟着他在侧殿看那无聊的奏疏。
——
荷花红的纱裙上绣着翠缥的双鱼,记忆被拉回,元知酌抬手轻倚小桌,罗裙娇嫩的颜色将她衬得明媚动人,春光大好,照的人眉眼间的病恹恹也散了散。
四四方方的小桌上垒着几色的奏疏,摆着一只狼毫御笔,还有朱砂红墨,她的青丝散落在堆砌的奏疏上,庄重浩然里添了两分夭桃稠李。
色令昏君,情令心迷。
迟奚祉看着她慵懒打哈欠模样,转了转指尾的戒指,嘴角轻勾,不疾不徐解释道:“白日睡得多,你晚上就该失眠了,窗台上那白玉石凉意浸骨,你睡上面,这病怕要养小半月才能好。”
元知酌无可奈何撇唇,又实在忍不住排山倒海的困倦,低声呢喃道:“陛下不是说怜我爱我,如今我只不过是想要小憩一会儿都不许,真叫人寒心啊。”
她还刻意咬重了尾音。
阳光落进,挽起她的头发,像是为她披上了层澄净鲜亮的金纱,眉目转晴间,光影绝华,描摹五官起转处,浓情蜜意,恣意撒欢。
这副皮相确实有恃宠而骄、独得帝宠的本事。
迟奚祉瞧着她再往后仰,乌发就要落到朱砂里头,拍了拍自己的腿面,他伸手将人捞回来,“躺这。”
元知酌也不矫情,就枕在迟奚祉的腿上,他怕她不舒服,又从一侧拿了个软枕,长指轻抚她的柔顺的发丝,灵曜照得他冷白的皮肤透光,骨节泛着淡淡的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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