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又不许她哭出声来。让她难受到上气不接下气,却每在灭顶的云端到来前将她掐死在泥泞里。
不似爱人,倒像是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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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近似撕咬啃杀的情事,带来的后果就是失了调养,元知酌秉赋又弱,冷气袭人,便受了些风寒。
一早迟奚祉走时,她窝在锦被里头,精神倦怠,迟奚祉连连唤了她两声,见她不答应,半跪上床榻去探她,她却缩着身子躲得厉害,嘴里无意识地咒骂着他:“混蛋——”
迟奚祉自知是昨夜闹得太狠,便嘱咐秋蕊她们不必叫元知酌早起,今日的功课也暂且搁下。
怎料,直到午膳,元知酌也没个动静,秋蕊守在殿门外,只听到里头一声碎瓷脆响,她脸色一白,着急试探了几声,便推门而入。
鸾禧宫急忙传来了太医,又叫了几次水,太医说是——天气变幻,夜又长,朔风凛凛,侵肌裂骨,加之受了惊吓,血不归经,才致伤风入寒。
元知酌靠在椅披上,身下铺了三层厚厚的白狐毯,她雪腮失了颜色,耷拉着眼皮,闲散的神情乏倦,粉白的唇瓣上下嗫嚅了下,“放下出去罢,我等会儿便喝。”
碧瑛上前了半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秋蕊手疾眼快拉住,碧瑛回头去看,秋蕊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别多嘴。”
原本的话只得断在嗓子里,碧瑛没再说什么,带着宫娥们退了出去。
元知酌枕着软枕,手肘抵在白狐毯上,纤指撑着眉尾,似乎是强撑着意志,腕间轻薄的纱绸随着她的动作下落,露出一截瓷白透亮的藕臂来,只是上面的红痕稍稍肿胀,交错里泛着青紫,看着骇人。
元知酌瞧着桌上摆着的青釉瓷碗,飘散开的那股苦涩味浸入鼻腔,黑乎乎的汤药平静似镜,倒映出梁上繁杂的花纹,也映出元知酌那张没什么生气的小脸。
錡窗只开了一小部分,来来回回间好像有铁靴的踢踏声,元知酌抬眸看去,原先撤走的侍卫又重新安排了回来,洛白也守在了外面。
直到那张泛着金光的蝴蝶面具消失,她才将视线收回,心肺难受,接着掩面咳嗽了几声。
许是太急了,雪白的面色多了抹动人的红晕,她扯了扯唇角,莫名来的讽刺。
等到秋蕊等人进来收碗时,桌台上的汤药已见底,冷却了的残余凝成了膏泥似的,贴在青白玉瓷壁上,点点如谭渊。
远烟凑前了一步,将地上滑落的外衫批回到睡着了的人儿身上,她轻声唤道:“娘娘醒醒,邓总管已经候在外面了——”她顿了顿,俯身再唤,“娘娘。”
元知酌黛眉微蹙,睡得并不安稳,可连连几声,她也没有转醒的迹象,秋蕊眼里闪过心疼,上前制止住远烟,压着嗓音劝道:“让邓公公先候着罢。”
远烟思量一阵,覆在元知酌肩头的手收回,“也罢,陛下怜爱,总归先紧着娘娘的贵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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