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量一分丁香。
她复又再去看,手背上忽多覆上了一只大掌。
凉风如细雨,绵绵散散将碗罐里头的香料味撩勾出来,元知酌此时鼻尖却只余那道沉冷的迦南香。
她懒得回头,也不愿说话,将手从迟奚祉的掌心脱出来,在面前的香碟里头加了一钱薄荷。
元知酌已经十几天没有理过他,就连鸾禧宫的殿门都不许他进,要不是今天她到后宫苑来赏花调香,他都没个机会哄她。
迟奚祉从身后拥住她,薄凉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没脸没皮地问,“调的什么香?”
元知酌只是虚假地笑了笑,抬手拍开他凑近的脸,“软骨散。”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元知酌听着心情好些了,嘴却恶毒,“传闻中一闻全身筋骨酸软,二闻血逆气绝,必死无疑。”
迟奚祉脸上留了个绯红的巴掌印,她刚刚打的那一下不疼,雷声大雨点小而已,他闻言微挑了下眉,轻睨着她手里的动作,顺着她话道:“想要弑君?”
元知酌冷冷扯了下嘴角,“没说是给你调的,别自作多情,我就调毒药也轮不到你。”
“喵——”奶绵绵的一声低叫轻细,搅乱了一池春水。
元知酌放瓷罐的手顿住,下意识便推开了身后的人,转过身去寻,“哪来的小狸奴?”
她刚回眸,就只见迟奚祉的手里抓着只小小的猫儿,那猫儿眼睛似乎也刚睁开不久,出生不足两月,娇娇小小的一团,坨在迟奚祉的大掌里。
元知酌杏花眸里闪过兴味,像是闪着星星,连声音听着都清丽了许多,掩不住的兴奋,“你从哪儿弄来的?”
迟奚祉将那猫儿往她侧送了送,元知酌擦干净手想要去抱那只小狸奴,接过他腕骨微翻,让她扑了空。
元知酌不明所以,抬眸仰视上去,还未来得及问什么,他余下的那只手掐着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惺惺忪忪的唇齿相碰,拢了点轻描淡写,却无半分的压下来的威势。
只是单纯的唇瓣相碰。
云娇雨怯,雾色贿心,额间缀着的花色氤氲,往日里迟奚祉折磨她的手段海了去了,可这单单一个吻,元知酌莫名其妙的,心尖被他挠了下。
不消片刻,迟奚祉离远了些,他揉了揉她后颈的软肉,低冷的嗓音温柔了很多,仿佛晨曦拨开黎明前的蜷云凉雾,诱哄着她开心,“长毛玳瑁,从宫外头讨来的,你别生我气了。”
他也没用尊称,倒真有几分伏微做小的姿态。
元知酌原本也没多大脾气,只是迟奚祉那几日翻来覆去的,折腾得太过,有的方式像是强行施加的折辱,她不乐意,激烈挣扎或是啜泣求他,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触动,怜惜人就更别提了。
事后,他金尊玉贵的,高高在上惯了,哄人也像是施舍,但元知酌多少被惯出了小性子,乾宁宫那段太耻辱了,她只是不愿先低头而已,没想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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