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弃子。”
忽如其来的话,还夹杂几分怨气。
小太监得话,碎步上前,在邓蕴祥耳侧低语了两句。
邓蕴祥闻言眼睛亮了亮,谄笑道:“陛下,娘娘回来了。”
元知酌从脚跺上下来,顺势抬眼向内看去,月华粼粼,飘零的夜色里唯有一盏明亮的桌灯,定定照在庭院里,一旁停止摇晃的逍遥椅上隐约落着个人影。
“陛下在等我?”元知酌走近看清了人脸,沾了点倦意的杏花眸闪了闪,“外头不冷吗?”
今日的夜风很大,卷走了夏季的燥热,但吹在人的身上久了也觉得冻骨浸肌。
迟奚祉没多大的反应,似乎等得有些困乏,他悠悠抽出了点意识,才缓慢回道:“嗯。”
一片落叶掉进了迟奚祉微敞的立领里,元知酌倾身,轻轻伸手想要捻走那片鲜绿的叶片,迟奚祉忽而睁眼,长指摁着眉骨,揉了揉眉尾处,似笑非笑问道:“又去见你的裴老师了?”
元知酌轻哼了两声,没说话,只是捏着那片绿叶的手,轻飘飘地擦过他温热的颈侧,似乎还遗留了几丝独有的清香。
迟奚祉盯着那双纤细嫩白的柔荑,顺着她的手臂上滑,他不太清白的目光仰视在她的小脸上,凤眸虚眯起来,“这宝钗朕似乎第一次见你戴,不像宫中的款式。”
“今天刚在外头淘来的新鲜货。”元知酌手指顿了顿,指尖的薄如蝉翼的叶片碎了一块,掉落在迟奚祉胸口的锦衣上。
她敛眸,伸手去拍,脸不红心不跳:“陛下眼力真好。”
瞧这伶牙俐齿,真是半分委屈也受不得,怕只有别人被她阴阳的份。
迟奚祉没答,只是向着她略微勾了勾指头,眉眼蕴起的笑意淡薄。
他歪斜地躺着,很是漫不经意的模样,可一双凝视人的眼却有些灼亮,漏夜的寒露雾气,季节轮换,孤盏凭灯,通明映下树缝间的人影。
明明没有沾酒,元知酌却觉得心窝热了起来。
他看人的目光太不清白了,像是一场铺陈烛色的鸿门戏。
元知酌忽而就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手势弯下腰去,云鬓上的金丝轻颤,缠花铃兰与白润的珍珠相碰,重叠的白月色对如雪的纯。
迟奚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许是在屋外待得太久,掌心的温热流失,落在侧脸上的长指有些凉人。
元知酌俯身时,遮住了一侧的明火,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昏暗不清。
迟奚祉的手在她的雪腮上摩挲了两下,滑过她的唇瓣、鼻尖、眉心的花钿,又轻又缓的动作,就连时间似乎也慢了下来。
命络之下,交织不清的热活与清寂,未曾消湮的心声破冰初融。
两人之间有过更加亲密的情事,但这般暧昧克制的试探,总让元知酌觉得心如飓风。
她吃猛虎嗅蔷薇这一套,迟奚祉也拿准了她吃这一套。
他总用这温水般的情调引诱她,她也总不受控制地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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