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过来便是了,我又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元知酌乖乖听话,抱着怀里的寅宝坐直了些身子。
迟奚祉五官在温温光火里,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他转腕翻掌,嗓音倦着窗外飕飕残雨声,“这些天的雨下的人心烦,见不到你,朕总有些不放心。”
元知酌不大理解,歪了歪脑袋,发顶上拱着一个微翘的发卷,“不放心什么。”
迟奚祉深深地望着她,莫名笑了下,“朕做了个梦,有些惶恐。”
他笑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都觉得荒谬。
“梦到什么了?”元知酌拉了下歪斜的披风,将猫儿掩着披风的下摆里,柔柔的光晕散在她的身上,她轻声细语哄着猫儿,叫它眯眼睡觉。
迟奚祉似乎没有打算和她细说,言简意赅,“梦到去年冬天的大雪,又想起你总喜欢泡冷浴,受不得委屈又记不住仇。”
听着前言不搭后语。
元知酌轻拍的节奏一顿,抬头去看他,注意在他的后半句话上,思忖了半晌,点头道:“好像我确实记不住仇。”
就比如迟奚祉这人薄情寡恩惯了,即使对她不一样,没什么底线地纵容她,但在很多事情上面,他都是要求绝对的掌控权和占有权。
但元知酌的性子也不是乖巧懂事的那类,心情好的时候能服软哄哄人,心情不好谁的面子也不给,又擅藏戒备,用杨宗的话就是“面如观音,心如蛇蝎”。
可元知酌明面上也有个毛病就是不爱记仇,比如纹身这事儿,也就起先折腾冷战了两三天,迟奚祉伏微做小送了点稀罕的玩意儿,又整天整日地哄她,她也就下台阶了。
昨日站在铜镜前,她盯着心口妖冶的芙蓉缠凤凰,竟也觉得好看。
迟奚祉掌心灼灼热意,他起身坐到她身侧空出来的位置上,手将她头顶翘起的发梢压了下去,垂首的吻隔着手背亲了亲,“不记仇也好,跟猫儿一样。”
元知酌突然好奇,“我以前很记仇吗?”
“记仇。”迟奚祉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的耳骨,不太走心,笑得恣睢,慢慢悠悠回忆:
“从前你夏日喜欢冷浴,再热的天气,你也是一身冷骨头,腊月的时候朕不过是说了你一句,过了个季节,朕都不记得这事儿了,你却叫了几个家丁把朕扔进了那凉池里,那时,你蹲在池边笑着问朕——‘比起你的骨头,这水冷不冷’。”
“……”元知酌承认,这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斟酌了下字句,她没什么底气驳了句,“那陛下不是本来就贪凉吗?”
她这也算成人之美。
迟奚祉修长如玉的手下滑,隔着披风虚虚握住了她的脖颈,食指一挑,探到了她颈间的脉搏,似笑非笑,“朕以前最讨厌冬天了,更不喜凉,多亏了朕的皇后让朕改掉了这个坏习性。”
他没舍得用力,只是那股欺近的凶性让人发怵,元知酌眉心一跳,她缓缓仰起头,示弱道:“不知者无罪,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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