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听闻,骤然望向了她,耳朵根子都红了,刚想呵斥,就听晋阳也拍着手兴奋地说:
“就是就是,哥哥最好看了。”
他一下子就又觉得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震惊紧张的神情一下子便又松了下来,接过净手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没吭声。
武柔兴奋地说:
“哎……我还以为百济虽然小,但好歹也是一国,他们的高手定然不俗,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么。”
晋王认真地解释说:
“不是,其实他实力不错,只是来来回回就那么三招,一开始因为轻敌没赢,就失了先机。再加上小国尔,面对大唐多少有些底气不足,打起来畏手畏脚的,才会让我赢了。”
武柔听闻,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说得认真,不像是自谦之词,心中又多了些好奇和佩服。
明明比自己只小了四岁,心性怎么这么稳?这是怎么养出来的?
难道只是因为太聪明了么?
皇帝见自己的小儿子比赢了,自然也觉得面上有光,但是他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微微笑了笑,就招手示意,宴会继续。
奏乐热闹之声又起。
太子则落寞的举起了酒杯,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影子,是那样的憔悴萧瑟,不由地黯然神伤。
从前的自己,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他已经死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惆怅地一饮而尽,看着场中的热烈而妖娆的歌舞,视线渐渐地模糊了。
坐在太子身后的魏王李泰,趁着没人注意,往前头凑了凑,伸出了头去看太子的表情。
他只比太子小一岁,但是因为肥胖,倒是显得比太子老了许多。
他将脸突然凑到了太子的眼前,用天真的表情仔细地观察着他。
太子仅瞧他一眼,就能从他那天真的掩饰下,看出幸灾乐祸来,他习惯了忍让这个可怜弟弟的小心思,于是抿了唇,不看他,冷淡地问:
“做什么?”
魏王一下子笑了,很开心似的,轻声说:
“大哥,你觉不觉得小九变了?从前他可从来不爱出风头。”
太子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一下,微微一震,随即扭过头来,凌厉的眼神如刀,呵斥道:
“关你什么事?!滚!”
魏王听闻,顿时笑模样便绷不住了,露出了受伤的阴沉来,死死地盯着太子,似要靠看,讨回公道一般。
太子不理他,愤怒地望着场中,眼睫毛剧烈地抖动着。从前的他,可从来不会因为李泰这种阴阳怪气的话而生气。
现在他怒了,他生气了,明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却依然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慌,这一认知更让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这失望如此的浓稠而沉重,让他世界一片黑暗,不知活着的意义在哪儿。
魏王却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痛苦,又轻轻地笑了起来,带着嘲讽的意味,一边往后退回自己的位置,一边嘀咕道:
“冲我发什么火啊……”
……
宴会过后,后宫的诸人都从两仪殿的后门回宫。
众人都知道太子足疾不便,为了不让他觉得难堪,默认了他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所以早早的皇帝和嫔妃们都走了。
到最后了就剩下了文德皇后的几个亲生子女。
太子在太子妃苏氏的搀扶之下,慢悠悠地走到了轿撵旁,刚刚落座。后头魏王的轿撵就过来了。
当时晋王就站在太子轿撵的旁边,武柔领着晋阳公主,站在轿撵的另一边。
魏王拍了拍轿撵的外面,示意停下,然后就伸出头来对着太子说:
“大哥,我先走了。还要出宫,路途远着呢。”
太子理了一下衣摆,“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他转而就对着晋王说道:
“小九,今日真是在各国使臣面前露了脸了,我是不爱动,你太子哥哥是动不了了,以后咱们大唐的脸面,可全靠你了。”
说罢就拍着轿撵,示意要走。
晋王心头一紧,刚要说些什么,他就已经被人抬着走远了。
太子因为那句“动不了”了,心中像是被戳了一剑一样疼,旁边跟他坐在一起太子妃苏氏,便声音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曾经像是望着天一样,爱慕他的发妻,如今每日愁云惨淡,动不动就看着他哭泣,就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对她就是一种折磨似的。
嫁给了一个残疾,太凄惨太后悔了是吧?
他心头一阵火起:“哭什么?!滚下去!”
太子妃吓得一哆嗦,她早就不敢跟他说话了,现在她只要露出点儿在意他残疾的表情,就能点燃他的怒火。
明明只是心疼他而已,为何还要受这种待遇?
太子妃含着泪咬了咬唇,听话的从轿撵上下来,默默地站在了晋阳公主的身旁。
晋王看着暴怒的太子,看着委屈的嫂嫂,心痛,着急,又感到绝望和无力。
他的大哥……他景仰的大哥,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太子的仪仗动了,晋王他们都跟在了太子轿撵的旁边走着,明明宫女太监那么多人,硬是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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