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贵妃雍容华贵的瞟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满,缓缓地说:
“我说文德皇后,你就说你自己……皇后辅助陛下大业功成,不管前朝还是后宫,无不心悦诚服,你怎么跟她比?”
武柔一直觉得韦贵妃和燕德妃两人,似乎是有些芥蒂的,但是她一直没有证据,只是感觉。
现如今真的证实了……
她站在徐惠的身后,眼睛不停地瞄着两位,偷偷地往徐惠身后又靠了靠,小声说:
“娘娘,怎么办,要不要劝一劝?”
徐惠哪儿都没有动,只是嘴皮子掀了掀,小声回道:
“劝什么,都是有脸面的,吵不起来。”
果然,燕德妃转过了身子,她虽然没有韦贵妃身量高,但是自带一股洒脱的英气,她看着韦贵妃哂笑道:
“我也没说我比得过皇后娘娘,看你急得……我这不是做梦呢么。”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咱们也是跟着陛下一步步过来的,也曾出过力,只是做得好,成了四妃,没成了前朝的官员。如果咱们是个男的,说不定也能出将入相呢。”
韦贵妃不说话了,所有人都看着这墙壁上恢弘的事迹,沉默了。
韦贵妃声音轻轻地说:
“我是知足了……因为遇见了皇后和陛下,我也曾施展过平生所学,为大唐的建立出过力,立过功,只不过不会写入史册,后世之人不会知道罢了。但总比真的一辈子碌碌无为要强。”
燕德妃听闻,又有些嘲讽她的意思,觑着她说道:
“韦妃姐姐从来大气,想得开,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受陛下器重。”
韦贵妃听闻,大度的笑着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从文之人,在后宫照样能给陛下谏言,能有诗篇传世。你是从武之人,除非战场上男人不够用了,否则轮不到你施展。你心里头的遗憾,自然比我重。”
燕德妃听闻,眸光闪烁,似乎很受触动,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她丰润的红唇抿在了一处,倔强地将眼泪又咽了回去,指着墙上的画像,用诙谐调皮的语气说道:
“说实在的,这画像是挺好看,就是不太像。”
此话一出,一众嫔妃都笑了起来,杨淑妃笑着说她;
“也就只有你敢说这个话了,阎大匠要是知道你这评语,估计都能气得跳起来。”
“我说错了?”燕德妃反问道,眼睛在人群里逡巡了一遍,想要找个认同她的人。
可是在这后宫里头,文采出众的很多,如韦贵妃,徐充容……不是擅长诗文,就是擅长作画,人家那品味肯定不能跟她一样。
后宫里习武的嫔妃就她一个,而且剩下的也都胆小不敢说话。
她眼光扫了一圈,终于将武柔这个显眼的给挑了出来,说:
“武才人,你胆子大,你老实说,是不是画得不像?”
武柔心说她这“媚”字称号简直是一生耻辱,燕德妃这是挑了一圈,终于挑出她这个没文化的了。
武柔这么想着,却乖巧地伸了脖子,往墙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夔国公刘弘基我认得,他胡子没有这么多,确实不太像。”
那确实不太像……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声。
徐充容扭过头来也笑话她,寡淡的眉眼露出了些许揶揄,说:
“牛嚼牡丹,人像最重要的是神似,神形兼备是神作,有形无神是下品。”
武柔低着头笑,小声说:
“娘娘就笑话我,你去笑话燕德妃去啊。”
……
……
十月,宫里很多人都生病了。
一开始是几个值班的宫人病倒了,就连陛下身边都缺了得用的人。武柔跟在身边,做笔墨女官好几天。
再然后,就是两个年幼的皇女夭折了,其中就包括当初跟武柔有过恩怨的王婕妤,她生的女儿。
本来这些都没什么,毕竟是一直也没有怎么见过,没有感情,武柔听了顶多觉得惋惜,日子该过还是照样过。
以往宫里有了类似的情况,自有一套隔离诊治,防止传染的流程。
可是……一直就有喘症的晋阳公主,也病了。
武德殿的寝阁内,皇帝守在晋阳公主的床边,小心地问太医道:
“怎么样?是被染了么?”
太医头上似乎有了冷汗,但是强自冷静地躬身行礼,说:
“是……”
皇帝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怀侥幸地说:
“是不是诊治错了,你再看看。朕的武德殿里,生了病的根本就进不来!”
太医将头低得更狠了些,本想直接回答,但是身子晃了晃,听话地又去诊治了一遍,才说:
“确实是的,其余人或许身上带了病,但是不显,晋阳公主体弱,病症便发了出来,陛下,安排公主移住别处吧,太医署会竭尽全力诊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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