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上,买了一张大渔网,和一块上好的绢布,下午又去山里采集了大量的桐油。
这东西虽然叫油,但实际上更像是胶水,黏黏的。涂抹在绢布上,晾干之后缝制成气囊,就能短暂地在水下供气。
她给二傻子缝制了两个,足够他在水里撑十几分钟了。
快到傍晚时,项溪给捕鱼笼装上饵料后,便让刘二傻在水里测试。
结果这货下水之后,非但游不起来,沉也沉不下去,急得在水里胡乱翻滚,像极了一头滚水的大水牛。
连大傻这种牙都没长齐的,水性都比他好一百倍啊。
最后她只能让他抱着一块大石头。
“抱着石头,你也不要趴着了,就站在水里,像平时走路一样。”项溪道,“明天万一遇到事儿了,你就这样跳进水里,自己往岸上走就行了。”
“媳妇儿,遇到啥事儿?”
“你别管,”项溪道,“让你走的时候,你就走。”
“那……”刘二傻先看了看项溪,又看了看一旁游得欢快的大傻,最后可能觉得自己真帮不上忙,这才点头,“听媳妇儿的。”
听话就对了!
项溪让刘二傻抱着石头,在河里走了几个来回,确定不会出问题后,这才收拾东西回家。
……
傍晚时分,何癞子带着一个得力的手下,来到三江县的集镇。
他是隔壁平川县人。
但三江县的很多人,早在几年前就知晓了他的凶名。
其实他也没干多少骇人听闻的事,不过是平时帮人平平事,偶尔杀个别人全家而已。
作为一个三次杀人全家的主谋,到现在他还能平安无事,活得逍遥快活,他自有他的方法。
那就找别人动手,比如路边的叫花子。
这年头街上什么都少,叫花子可是多得很,为了能吃口饱饭,有些叫花子只需要一块碎银子,就敢杀人放火。
带着手下来到城门外,何癞子一眼就看到一个蜷缩的小叫花子,过去就是一脚踢在他腿上。
“起来!”
少年抬起头,瘦削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何癞子拿出一块二两多的大银块,扔在地上:“帮大爷办点事,这银子就是你的!”
少年眉头微皱,本想拒绝,但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虽然没能拜师成功,报仇无望,但他知道他还是得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于是他问:“做什么?”
“杀两个人,”何癞子道,“你敢不敢?”
杀人吗?
少年微微苦笑。
他想拜高人为师学武,不就是为了回去杀人报仇么?
现在拜师没成,啥还没学到,杀人这种事反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罢了罢了。
如果是该杀之人,他也不介意。
于是又问:“杀谁?”
“一个疯婆子,一个大傻子,”何癞子见他询问,便知道差不多稳了,笑问道,“听起来是不是很容易?”
少年心里微震。
眼前这家伙要他去杀的,竟然是他想拜师的高人夫妇!
虽然高人没有收他为徒,但他心里也毫无怨恨,更不可能去动手杀她。
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问道:“怎么杀?”
“简单,”何癞子道,“那俩明天一大早会去河里收鱼,他俩都不会水。到时我们划船过去,你把他们拖进水里淹死。”
说完何癞子看着少年,又问道:“你应该会水吧?”
少年点点头。
“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
何癞子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看吧,就是这么简单。
明天等小叫花子把人淹死后,他再将其灭口。
出了人命,阎县尉自然会带人追查,但阎县尉正是他的雇主啊,所以只会判个三人争斗,最后不幸全部淹死的结果。
跟他何某人,可没有半文钱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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