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写的隐晦,杜言秋能看懂,他知道母亲说的回乡,便是回上杭。
那时他还没有与母亲说回上杭的打算,但母亲得知他科考之后入大理寺,便知道他一定会设法寻机回到上杭来。
为此,杜言秋在来上杭的途中正好以“告假回乡”之名,先转道回了趟江陵,想要劝阻母亲,结果得知义父已经带母亲出游去了。
以为母亲已经来到上杭,可他到上杭后让阿赫打探,并未找到母亲曾经提过的烧鸡铺子。
——杜言秋很喜欢吃母亲特意为他调制的甜味烧鸡。当年在被迫离开上杭的路上,母亲曾说,若他们母子不幸失散,她就设法找地方卖这种口味的烧鸡,等着他寻来。
所以,阿赫便在城中四处寻烧鸡,不论是大的酒楼,还是小的摊子全都不放过。
不过后来被邓知县的死耽搁,需要处理不少问题,只得暂时将此事放下。再后来,重返上杭,又开始继续寻找,中间还不能耽误做事,于是直到昨日,阿赫才在城东这条不起眼的巷子发现了这家味道特别的烧鸡铺子。
“我们一路上都很小心。”
那边正在照看火炉的男人道,“我与你娘先当做游历转了不少地方,后来才乔装改扮来到上杭,比你的料想迟来了许久。一到上杭就听说你在忙邓知县的命案,我们也是好担心。前两日又听说你被下狱,你娘急得合不上眼,又怕万一影响到你,给你添更多麻烦,不敢去衙门那边看。幸好昨日阿赫寻来,大致说了一下,我们才心安了一些。”
“铺子开在这里,属实不好找。”姜落落实话实说。
这位置有些偏,即便有香气飘散,又能飘多远?
从时间上算,阿赫比转运司的人早一些回到上杭,便抓紧时间继续寻找,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
言秋娘很内疚,“我担心把铺子开在热闹地方有些招摇,毕竟做生意是其次,我只想安安心心地等你来。这条巷子铺面租金也不贵,正合了我们这普通人家的身份。本来我还想着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烧鸡的味道会传开,到时你便可循声而来。是我高估了,这种甜口的烧鸡没有多少人喜欢。”
“那就没人与我们抢了。既然伯母心意不在赚钱上,正好能轻松些。”姜落落笑道。
“是这个理,我就说言秋一定能寻到我们。”
男人给炉中添了把柴。
“义父,谢谢您!”
杜言秋起身,来到此人面前,拱手作揖。
却被男人很快拦住,“哎,你是客官。”
“义父本该在家享清福,却与我娘在此辛劳,是孩儿不孝。”
杜言秋没有再行礼,可言语间是满满的歉意。
“谁让我认了你做儿子?我们父子一场,必然该尽父亲的责任。你若真觉得亏欠我……”
男人拍拍杜言秋的肩膀,又扫了眼言秋娘,“你已经改姓杜,唤我爹爹,帮我劝劝你的母亲,让她也早日进了我杜家门吧。”
言秋娘闻言,一边缠着鸡毛掸子,一边道,“杜大官人,你就别难为孩子了。我们欠杜家的大恩,他去还,我死后是要回杨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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