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冰梅铺子如今还在?”杜言秋又问。
若真是沈崇安一时张狂之举,而他又不懂经营门道,那铺子八成是存活不下去的。
不过,能被胡应和用心对待,此事怎么看都觉得蹊跷,不似沈崇安的一时头昏脑热。
“别提了。那铺子到沈崇安手里,根本就没经营几天。起初听说是重新整顿修缮,后来又听说他要研制各种冰果,折腾来折腾去,反倒折腾没了,最后只剩个空铺子,也没转出去,或者改弄别的营生。想是那沈崇安从杨家捞到好处,不再差那点铺子钱。”
严老夫人转而道,“铺子里的冰库倒是还在,每年冬天都会凿冰储存,沈崇安偶尔会用来冰些东西吃,成专供他自己享用了。不过每到盛夏酷暑,他还会把那些冰凉的东西送人,自从我夫君做了知县,我家也会收到。”
“此事发生在沈崇安投奔杨谆之前,具体何时?”
“就在那年端午过后不久,天刚开始热起来。我记得家家户户门上插的艾草都还没去。”
杜言秋目光微凝,“十二年前的端午之后?”
“是啊。”严老夫人想想这日子没算错,“他是那年冬投奔杨谆。我夫君听人说,他是因读书时常头疼,再也读不下去,放弃学业,离开一鸣书院。后来见他在杨谆身边混得不错,又特意查了一遍他的过往。他原本没有考入一鸣书院,不过是仗着他爹与叔父都是书院夫子,得了个能在书院旁读的机会。才学上远比不上他那堂兄沈崇安。”
类似的话,杜言秋之前从杨雄口中听到过,只不过少了冰梅铺子这件事。
十二年前的端午节后,不正与姜盈盈遇害的时间重合么?
当时姜家人正再次经历丧亲之痛,无暇顾及其他。但对于杨雄……这冰梅铺子一事稍加琢磨便可觉察其中有问题,不知他是有心隐瞒还是也不知情?
想到此,杜言秋问,“冰梅铺子一事当时也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吧?那沈崇安想是受了不少嘲笑。”
“哪里。”严老夫人摇摇头,“那铺子原主人为人低调,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多赚了钱,并未大肆宣扬。沈崇安知道自己买铺子会遭父母反对,也未高调行事。旁人只当沈家人盘下那铺子是平常生意。沈老夫子也明知退铺子是出尔反尔,有辱读书人颜面,即便他闹到衙门,也是在二堂请知县胡应和做主。再加上胡应和以维护一鸣书院夫子体面为由,特意将此事压下,当时并未在坊间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我夫君身为衙门主簿,跟在胡应和身边才清楚一些情况。”
“原来如此。看来我问对了人,从别处还轻易听不到这则消息。不过,老夫人将此事时日都记得清楚,就没想起与其几乎同时发生的另一件事?”
“十二年前……”严老夫人只是略一思索便想到,“你是说姜家那姑娘的死?”
“你怀疑沈崇安的举止与那桩命案有关?”严老夫人提起了心,“怎么可能?即便姜家那姑娘许给他堂兄,算是与他有那么点关系,可这两桩事根本不挨边,先后发生只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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