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死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难过?”伊藤问。
沈念垂眸思索片刻,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对我娘和我不好,这是他的宿命。”
伊藤笑了笑:“也是,死了两个孩子,也能平复得这么快,你比我想得更坚强。”
“生老病死人之常事,难道要悲伤一辈子吗?”沈念回答。
“姜信爱!你爱小叔吗?”沈念问。
伊藤愣了愣,一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幸运呀?这世道,能活着,活得体面就知足吧,哪有什么爱不爱的。”
“难道你就不想嫁给陆战奇?”
伊藤信爱转过身背对着沈念,她放下酒杯,没有再回答。这时,只见陆战奇推门走进了伊藤信爱的房间,可沈念却穿着裹胸长裙,陆战奇看到沈念时,一怔。
伊藤信爱拿起披肩给沈念披上,小声对她说:“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沈念在屋内换上了她的旗袍,提着伊藤信爱送她的裙子准备离开,刚轻轻推开内屋的门,却看到陆战奇和伊藤信爱正拥在一起,陆战奇搂着伊藤。
见沈念站在内屋门前,他直视沈念,丝毫不避讳,反而使得沈念尴尬转过身去。
在送沈念回陆公馆时,沈念和陆战奇坐在轿车。
“你最近和伊藤走得很近?”陆战奇主动开口询问。
沈念不知陆战奇有何用意,可女人的直觉让她察觉,陆战奇对这段感情视作儿戏。
“周秉白的事,也多亏伊藤老板和小叔共同相助,她看起来,倒像个重情重义之人。”沈念说。
陆战奇轻笑:“见多识广的女人,总会在关键时刻拎得清。”
从陆战奇言语中,沈念听出了他对伊藤的轻视,沈念突然有些同情伊藤信爱。
而陆岳霆来到江远常去的酒吧,这间酒吧开在法租界,极具法式情调。
江远也是大家公子哥,曾经纨绔不羁,当了兵之后,学会了军中的规矩,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骨子里却褪不去风流秉性。
坐在一边,少言寡语的宋洋本就是个正人君子,不用装。
陆岳霆坐在意大利小牛皮的沙发上,端着洋酒杯,看着江远正搂着一个法国女人推杯换盏,江远喝得不亦乐乎,陆岳霆却无聊得很。
“喂!酒钱付了,女人的钱,我不管!”陆岳霆站起身。
江远一看,忙喊陆岳霆:“别走呀,一会儿还有节目呢,听说今天 酒吧老板请了很神秘的嘉宾,听说其他地方请都请不到的,少帅不留下来看看?”
宋洋冷笑调侃江远:“宁做裙下鬼,不做花下人,真是乐哉!”
“男人不做裙下鬼,还能做什么?陆岳霆,你不许走啊,我爹可是给咱们批准了战斗机的,今天你不陪我喝个痛快,别想跑。”
于是,江远死活拉着陆岳霆不放,陆岳霆难得像今天这么开心,便与江远喝了起来。这洋酒一杯接一杯,两瓶下肚,江远与宋洋已经站不起来。
陆岳霆酒量尚佳,不至于像一摊烂泥,但也是头晕眼花,走路歪歪扭扭。他一手扶着墙,朝洗手间大门而去。
低头晃晃悠悠往前走,还没抬头,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陆岳霆一个没站稳,向后退去,那人一把拉住陆岳霆的胳膊。陆岳霆一抬头,模糊的视线中,陆岳霆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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