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福没想到会被看穿,笑脸再也维持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满脸狠戾地威胁道,“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若想在这府里平安终老,我劝你最好还是识相些消停点!就算是为你娘着想,我也劝你安分点!不要多生事端!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本以为拿白氏威胁秦臻,她就会知难而退,谁知她只是紧紧盯着自己,表情麻木,眼珠子黑洞洞的似一口枯井深不见底,把他盯得毛骨悚然。
许久之后,秦臻慢条斯理道,“是你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她起身从翠翘腰间抽出剑指着刘福。
“你敢!”刘福见状大喝,他浑身的血液霎时凝固,双眼血红死死盯住秦臻。
秦臻冷声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敢杀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不听话的奴才活着干什么?我留你在秦府是为了给我制造麻烦?还是你以为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了跟你闲聊说笑?”
长剑在喉,刘福这才慢慢醒悟,对面的傻子是来真的。
她说的都没错,一直以来都是柳氏一房嚣张过了头,秦臻母子的软弱又助长了众人的气焰,纵得下人无法无天,忘了谁才是主子,就算秦臻此刻真的杀了他,杀了也就杀了。。。
眼前的少年像是突然开了神智,一夕之间性格大变,戾气大涨,一改往日的懦弱瑟缩。甚至此刻提剑杀人,连手都不抖。。。
那略显稚嫩的面皮之下,是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冷漠。
长剑在手,稳如泰山,岿然不动,杀意凛然。
刘福恍然间仿佛透过她看到了秦陵,大燕战神,天生的将星,敌人闻风丧胆,山河为之变色。那是武将饮血疆场,用无数人头和鲜血铸就的气势。
长剑轻轻落在刘福的肩上,他一动也不敢动,一丝冰凉贴着脖子缓缓滑动,倒也不是很疼,只是颈间鲜血不断涌出,大片大片的温热渐渐将他胸前的衣襟打湿。
秦臻动作没有停止,她看他的眼神已经是在看死人了。这一刻,刘福浑身酸软,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身体不住地抖动,此刻他坚信不疑对方是真的想要杀他。
不等秦臻下一个动作,他迅速俯下身去,忙不迭地磕头,连声大喊,“世子爷饶命!”
秦臻的动作一顿,缓缓将长剑拖了回来,“你还真是个胆大的,我若死在秦府,怕是你那柳氏老祖宗也要给我陪葬。”
刘福默然,额头满是冷汗,他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此时灵台无限清明,秦臻说得没错!
他跟随柳氏多年,柳氏的盘算他再清楚不过,白氏母子一直是压在柳氏心上的石头,她巴不得这二人早点死。只有秦国公府的嫡系无人,她生的庶子才能承袭爵位。
让这母子二人暴毙很简单,可柳氏却不得不顾虑一件事,皇上每年中秋和过年都要召秦臻入宫,当着众臣的面,询问她的功课,关心她的身体,顺带着再了解一些生活琐事,最后赐下一堆东西,以此昭示对英烈之后的关怀抚慰。
官居高位者不乏人精,大家都很能够体会圣意,每每此时,龙案之下便是一片歌功颂德,赞扬燕帝宽仁厚德,重情重义,顺便再表一表自己为国奉献乃至捐躯的决心,君圣臣贤,皆大欢喜。
简而言之,秦臻就是皇帝立人设用的工具人。
柳氏忍了这么多年都没动手,实在是束手无策,眼下秦府不伦不类,早已成了京中笑柄。柳氏只能继续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作践她们,盼她二人早日横死。
秦臻看着抖得筛糠似的刘福,不紧不慢道:“你可真是柳氏的好狗,就为这么一口饭也要千方百计刁难我,爷再过两年就要承爵了,你今日回去仔细想清楚,谁才是府里的正头主子,你要伺候谁?想不明白的蠢货,死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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