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揉着僵硬的手腕,只见今日的菜色跟昨日无甚差别。。。对面的沈暮宸又是执筷对着一桌子的菜拧紧了眉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仿佛对他来说吃饭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
这两日跟他吃饭,秦臻也对他有了些了解,这人吃饭如吃药,每顿饭就吃那么一丁点,多吃一口都难如登天,也不知是挑剔还是厌食。换个寻常男生每日这个吃法怕是得饿死,难怪他整天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吃这么少可不就不食人间烟火么,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高个子的。
秦臻心中暗忖,突然心念一动,笑道:“过几日待殿下事情了了,我请殿下吃个羊肉锅子。”其实她也很怀念涮羊肉,只是一直都没时间弄了吃,也不知能不能借着沈暮宸的光吃一顿。
沈暮宸还没出声,张十八已经先一步抢着回答,“世子爷,羊肉味道太过腥膻,我们殿下不吃那个。”
秦臻无不遗憾道:“是吗?那太可惜了。”她还想借着燕王殿下的光,吃一顿涮羊肉呢。
沈暮宸随意道:“无妨,世子想吃,你们伺候着便是。”
张十八只得应了一声,秦臻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
她草草地扒完了饭,丢了筷子又埋首案几,写写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张十八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他看向沈暮宸小声提醒道:“殿下,您该安歇了。”
沈暮宸右手食指虚虚竖在嘴唇正中,轻轻向他摇摇头,又从怀中取出三颗明珠递给张十八,示意他放置在秦臻身旁。
灯下的少年已经坐在那里一天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全神贯注地绘制着手下的图纸,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此时此刻她眼中只有那几张薄薄的图纸,天地间再无一物。
秦臻正在画图,只觉得桌案瞬间又明亮了几分,抬头看到张十八正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安放了三颗硕大的夜明珠。
她向着二人微微一笑,点头致谢,而后又画了起来。
秦臻这一画就是大半夜,她不光将整个千机弩的构造画了出来,还将各个部位逐一画了拆解的示意图。
她将图纸在桌面上一一摆放开来检查,最终满意的点点头。
做完这一切才惊觉已经是寅时了,张十八早已退下了,此时室内就只有她和沈暮宸两人。
窗外夜色浓郁,隐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四下一片静谧。
听雨居内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封闭的空间,淡香的味道,微甜中又透露着几分清韵,秦臻在这个屋子呆得久了,连她身上也沾染了那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味。
此时的听雨居被光线划分成了两部分,秦臻立在书案旁,盏盏烛火摇曳,三颗夜明珠一起发出柔和的光,将案几照得通明。
沈暮宸则隐在了暗处,他向后斜倚在黑暗之中,修长的双腿微微弯起,随意地搭在榻上,气息极轻,微不可察。
漆黑的长发与那不明料子的黑色寝衣散乱交织融为一体,在暗红织锦的榻上蜿蜒铺散开来,一段衣摆静静垂落在榻旁隐隐泛着流光。
他长眸紧闭,浓密微翘的睫毛搭了下来,薄唇紧抿呈一线,一截精致的手腕从广袖中伸出,单手支着额头一动不动,苍白的肤色与颓靡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臻又想起了他被剿杀的那个夜晚,半张脸染血肃杀,出尘和诡艳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异常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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