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刻的自己就如同滑稽戏中的副净(小丑),台下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副净,只有自己不知道,还傻呵呵的在台上演着太子妃的戏码,到头来成了全长安闺中小姐们的笑柄,真是可笑。
太子迎亲队伍行至璎珞巷田甜家门口,谢令君坐在婚轿中,静静地听外面礼官唱礼。心中止不住的嗤笑,吉时已到,真可笑,侧妃有什么吉时。
自己一个世家女,和一个歌女共同为侧,不知是打了谁的脸,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想到此竟然嗤笑出声,低头扫见吉服上的鸾鸟,止住了笑声,凝眉不语。
“田甜!以后就是贵人了,在东宫要贞顺协赞,要柔嘉维则!”田伯光按礼教导着田甜。
田甜恭敬听礼,屈膝下拜:“谢伯父教诲,女儿莫不能忘!”
“哎呀!哎呀!折煞老夫!折煞老夫!”田伯光赶紧将田甜扶起来,口中说着折煞,眉眼却笑得合不拢。
田甜甜甜一笑,起身端礼。
田伯光回了一礼,从袖口掏出一沓银票,瞅准时机全都塞进了田甜的袖口中,低声道:“宫里不比家中,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我教你的话要牢牢记住。”
“恩!”田甜低声应了一句。
礼官催轿,田甜依依不舍的步入婚轿,朝皇宫东南门景龙门行去。
田甜对太子侧妃很知足,她虽然不想过苦日子,也为此来参选秀女。但她不傻,这几日田伯光一直在教给自己怎么收买人心,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小心谨慎,怎么一步一步往上爬。
她从小就知道,收了别人的东西就欠了人家的情,田伯光花了那么多钱把自己送去东宫,怎么可能甘心让自己做个侧妃。
想到此,长叹一声,当年那些巡街武侯吃了娘的糖油果子,就不来找娘亲的麻烦。可如今自己受了田伯父这么大的恩,可又该如何还呀。
侧妃队伍一路敲打弹唱,穿街过巷,路过西园街,谢令君心头没来由一跳。透过轿帘看去,相府门第依旧,门口管家小厮交谈。听着像是南方来的。突然想起,杨炯好像和姑苏陆家定了亲,听说是个商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着这个自己小时候常来的相府,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低头看了眼吉服,心中愈发烦躁。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或者说自己并不想承认,更不敢深想。往轿子边缘靠了靠,深吸一口气,抚平心中杂乱的思绪,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谢令君此时心中焦躁愤懑,好像呼吸都有些困难。思绪飘忽,听说杨炯做了麟嘉卫的将军,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赶到北地,若是能活着回来,一定会成为大华最年轻的侯爷吧。
田甜也注意到了西园街相府,回想起那个正气凛然的杨少卿,那日自己请他吃面的窘迫模样,不自主的弯起了嘴角。听说他做了麟嘉卫的将军,带兵北上去打西夏人了。希望他一定要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太子大婚,礼仪繁琐而又庄重。
当侧妃谢令君、田甜通过景龙门时,太子和太子妃已经举行完仪式,朝臣命妇陆续从四门离开。
谢令君、田甜被带到东宫偏殿惠贤殿,等着太子赶来完成婚礼。
谢令君看着惠贤殿几个字,心中烦闷不已,婚走宣德门,礼成崇仁殿,敬受百官朝贺,恩接帝后亲封。自己一个太子侧妃全不能拥有,她觉得这惠贤殿逼仄昏暗,难以舒展,突然生出一种飘茵落溷之感。
不知等了多久,太子李泷赶来,匆匆和两人行了婚礼后,就令人将谢令君和田甜带回各自的寝殿。
田甜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只希望太子是个良人,莫要让自己如同话本中的那些苦命宫娥一样凄惨就好。
月入天央,东宫一处偏殿。
“哈哈哈!你可真行,大婚和我厮混,也不怕人知道?”一声娇笑在寝殿中回荡。
李泷醉意上涌,将眼前娇娃扑倒,调笑道:“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女子微微一笑,纤纤玉手勾起李泷下巴,调笑道:“这样不刺激吗?”
李泷怒吼一声将就要动手,却被女子推开。
“既然要寻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说着褪去衣衫,换上自己带来的婚服,娇媚的看着李泷。
“哈哈哈!你真是个小妖精!”
“啊?难道不是你一直喜欢刺激吗?”女子继续调笑。
李泷实在忍受不住她的勾引,大吼一声,提枪上马。
一炷香过后。
女子慵懒的躺在地上,疑问道:“你不去哄你那太子妃,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一会儿我就回去。”
“那两个侧妃呢?”
“一个家族棋子,一个卑贱歌女,也配做本太子的女人!”李泷狞笑。
女子皱眉,提醒道:“王森那蠢蛋失败了,最近咱们得安分些!”
李泷沉默半晌,起身穿起衣服,一言不发的朝太子妃王浅予的寝殿走去。
女子嗤笑:“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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