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中一个违抗军令之罪。
东路军现在三战皆胜,一旦拿下银州,纵使国战失败,他熊定中和展旗卫都不会受到牵线,相反还会因为军功而得到嘉奖。如此境况下,他选择策应中路应该是最稳妥的选择。
和熊定中不同,杨炯家里一群老婆等着他娶呢。但杨炯又不能强拉着熊定中一起违抗军令,纵使两人都知道攻入银州后奇袭夏州是最佳的战略决定,可两个人的立场不同,诉求不同,有分歧也不难理解。
杨炯知道,此时的熊定中只想攻入银州,至于以后国战走向如何,他可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也是为什么熊定中不同意杨炯冒险的原因。在他看来,银州之战已经是此国战展旗卫的尾声了,没必要再冒险,更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他现在只需等中路马一浮那30万大军首战的结果。
若中路首战即败,熊定中再怎么进取恐怕也没了意义,他对杨炯那穿越沙漠奇袭兴庆府的计划毫无兴致,在他看来简直是谲怪之谈。
行至深夜,熊定中选好营地,组织大军原地驻扎。
杨炯在大营中巡视了一圈后来到李潆的营帐之中。
步入营帐,入眼就是那熊熊燃烧的篝火,见她看着篝火发呆。杨炯一言不发的支起行军锅,给她煮起了方便面。
“你来干嘛?”
“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第一次随军,我怕你不习惯。”杨炯给她披上一件毛毯后,坐在她对面等待面熟。
李潆沉默。
杨炯添了一个根木柴,平静道:“干嘛非要随军?”
李潆沉默半晌,平静道:“国战最后,你我共死!”
“呵!这个死法倒是能名留青史。”杨炯调笑道。
“咱俩是一种人,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下辈子再续前缘。”李潆突然一笑,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杨炯嗤笑:“那为何不现在杀了我呢?”
“现在你的功劳还不够大,配不上咱俩的身份。”
杨炯都被她气笑了:“多大的功劳才算大?”
“犁庭扫穴,荡国戮主!”
“我还以为得需要写满咱俩的墓志碑呢。”杨炯洒脱一笑。
“不必,八个字配得上你我的身份。”
杨炯没有说话,站起身在锅里卧了两个鸡蛋,切了几片罐头肉后重新盖上行军锅盖。
“我最近学了武,你想杀我恐怕不容易。”杨炯坐下平静道。
李潆抬起头,黛眉轻挑,展颜一笑:“不难,我先死,你不会苟活。”
“那是以前,现在我有了家室,有了在乎的人,不一样。”
李潆看向杨炯的眼睛,随后轻笑:“一样。”
杨炯将方便面挑到碗里递给她,自己则是重新坐下,静静地看她吃饭。
李潆一言不发,接过碗筷慢慢的吃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味同嚼蜡,大概是煮得太久了吧,李潆如是想。
“招惹小鱼儿是我对不起你。”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杀我的时候,能穿上你的绿罗裙吗?”杨炯突然道。
李潆放下碗筷,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你那些手段,在我这没用。”
杨炯轻笑,对上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李潆躲避着他的目光,端起碗筷,戳了几下鸡蛋,机械的往口里送面。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啪!”
李潆将手中碗筷一同砸向行军锅,对着杨炯大骂出声:“滚出去!”
杨炯默默起身,离开了她的营帐。
李潆的喉咙上下动了数下,倏然起身,捡起地上的碗筷,重新往碗里挑满面条,将整个脸埋得很低,大口的往嘴里送面。
“别人都是很早就来送我,你怎么才来,还躲这么远?”
“怎么?不想我来?”
“我头一次出门打仗,你倒好,最后一个送行!”
“看看!”
“看什么?绿罗裙呀,乌龟潭就见过,有什么不同吗?你长大后不就很少穿绿裙了吗?”
“真是个呆子。”
“啊?”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李潆觉得碗中面有些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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