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眼前的饭食之中,这一餐吃过了,下一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赵黑子这人迅疾如风,侵略如火,即便是在吃饭上,那份争分夺秒、不甘人后的劲头也显露无遗。
几块糕饼让他吃的跟打仗一样,一壶子的水也是顷刻间就进了肚囊,这幅样子,又让周遭的那些老海们酸的一批。
“卧槽瞧瞧,那脚夫的胃口与手艺,连吃饭都透着股子不凡,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是极是极,要是老苟我也有这食量,就算在码头扛包袱,旬日不也挣他一枚上品晶石?”
“切,吹你的牛币吧,铜子儿都挣不明白,还整晶石,老苟你见过晶石长啥样么?”
那名被叫做老苟的二道贩子,无非是吹牛加上拍马,想搞个嘴子金一类的说道,好博得南宫无为的欢心,也给他赏下个三瓜两枣的来。毕竟这些世家子出手阔绰,早就名声在外了。
哪曾想正主没有搭茬儿,反倒不慎触怒了同行的敏锐神经,引来一阵辛辣的反驳,叫同行给呛了一伙子。
老苟一张布满疙瘩的黑脸上,在突如其来的羞赧之下,竟也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
左手连连比划,朝着那开口呛声的同行不断点指:“你这鸟人,为甚平白污人清白?想我老苟,昔日风华正茂时,经手的晶石,上品者若繁星点点,即便不能言及千数,八百之数亦是绰绰有余。你怎能仅凭一言,便断定我未见过世间珍宝?”
话到此处,众人也知这老苟强争面子活受罪,哄笑一声就都离开了,谁也没必要和个浑人较劲儿不是。
这一搓儿人来得快,去得更快,叽叽喳喳了半天,有用的信息半个没有,反而吵的赵黑子有些不爽。
眼见赵黑子那张黑脸变颜变色,南宫无为立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谢源诚也是贱不兮兮的敲着边鼓,“黑叔啊,您可别乱发脾气,当心坏了家主的大事,大板子抽你!”
可怜的赵黑子久在军中,又身居高位,哪曾受过这等奚落,要不是,要不是为了给手底下的儿郎们多挣些个嚼果儿,又何必吃这等鸟气!
当下气鼓鼓的一扭头,赌气不看谢源诚了。
南宫无为本就料定,当时距离大岭郡也就三个时辰的路程。
这会儿让众人插科打诨了半天,再往远看时,已经遥遥瞅得见码头的轮廓了。
他们这回走的匆忙,也没有提前遣人告知谢临海那边儿的人。
三人说了些个注意事项,待船靠了岸,船老大下了锚。
南宫无为一马当先,摇着把折扇就施施然下了船。
赵黑子独自扛着个木箱,气哼哼的也跟在后面,谢源诚本来有心搭把手,可手刚放在木箱上,就听见赵黑子冷哼一声,也是讪讪的放下了手,跟在最后面。
这一幕正好让船上的众人看个正着,也就对这些高门大户里的阴暗和龌龊,或多或少有了点儿了解了。
尼玛,搬搬扛扛的这些烂事都一肚子心眼子,真要在世家干活儿,还不知道被挤兑成啥样子呢!
他们这么想,自然也是遂了谢源诚三人的愿了,本来还怕三个人扮不利索,让萧家的眼线看出了端倪,结果稍微插科打诨一下,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当下三人会心一笑,迤逦就往大岭郡西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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