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蓦地对上宁星棠毫无温度的眼神。
她明明唇角带着笑,管家却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入天灵盖。
他全身瞬间被冷汗浸湿,擦着额上的冷汗低头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鸢语冷笑一声,说话时小心地看着宁星棠的脸色:
“我家小姐摔下悬崖,老夫人看也未曾来看一眼,传出去,怕是名声受损的是一直以慈善爱幼自居的老夫人吧?”
宁星棠赞许地看她一眼。
鸢语心中的忐忑消散,底气顿时足了:“我家小姐仁善,给宁府留一分脸面,从未与外人说过在宁府受的折磨。”
“如今大概是老天开眼,看不下去了,被人传了出去,但管家敢说,这不是事实吗?”
宁泽远神情恍惚地走来:“小四,真是你让人传出去的?”
他质问:“明明是你做错了事,为何还要这般诋毁抹黑相府?”
宁星棠扇扇子的动作缓缓停下。
她侧眸,忽地笑了。
一双清亮的眸子幽深冷寂,恍若寒潭。
“宁泽远,我当真做错事了吗?”
“如果我做错了,那你说说,我做错了什么?”
宁泽远对上她毫无温度的眸子,心神一阵恍惚。
小四做错了什么?
他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还是说不出我的错?”宁星棠眼底幽冷的色泽一闪即逝。
“那就让我告诉你,我错就错在,天真地奢求一文不值的血缘亲情!”
“不是一文不值……”宁泽远呆呆地看着她,“你是我们的妹妹……”
他记起来了。
她刚回到宁府时,是粉雕玉琢的奶团子。
黑葡萄般的眼眸,带着期待羞涩,糯糯软软唤了声,“二哥。”
第二天,瑶瑶哭着说她抢了自己的院子。
所有人赶到百蕊院,她穿着粗布麻裳,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站在院中,明澈的瞳仁透着害怕。
她哭着解释:“我没有抢妹妹的院子,是妹妹邀我来看她的院子,说要和我住。”
他们所有人,没人相信她。
都责骂她乡下来的,心肠恶毒。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抢人东西说谎。
“二哥,姐姐一定是怨我给她找的送嫁嬷嬷毁了她的脸。”宁月瑶哭得梨花带雨,被贴身丫鬟扶着走来。
“我想给姐姐最好的送嫁嬷嬷,却没想到一番好心,竟然害了姐姐。”
“姐姐要打要骂,我都甘愿受着。”
宁泽远脑海中那粉嫩的奶团子形象,在看到宁月瑶的身影时,骤然化作碎片消失。
他道:“瑶瑶,那是送嫁嬷嬷那恶奴欺主,与你无关。”
宁月瑶双眸含泪,泪水欲落不落,极为惹人心疼。
闻言,她眼底森冷寒光一闪即逝。
主?
以往二哥都说宁星棠只配当下人。
就算府中奴才欺负她,也从未说过恶奴欺主这四个字。
她能感觉到,宁星棠从崖底回来后,二哥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不行,她决不允许二哥疼爱宁星棠。
“二哥,姐姐因我毁了容,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姐姐。”
宁星棠托着下颌,看猴子一般看着她表演。
忽地,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哎呀呀,好浓的茶味,熏死本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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