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送到了再下床。
正就在我沉浸在玩手机的快乐中时,我妈又发了消息过来。
还是给我转了五百,让我天冷了,买衣服穿的意思。
我看着那五百块钱,感觉异常的烫手,不敢收下。毕竟那是我爸在工地累死累活赚的,而现在的我却是实实在在的不配拿这些钱了。
我让他失望了。
而我看我妈的朋友圈,经常和朋友出去玩的照片,加上国庆发生的那件事,我现在是看到她和这些人在一起的照片就感到厌恶、恶心。
我担心我爸一边往家里赚钱,她却拿着钱和别的男人乱搞。
清清楚楚看到她和两个男人恶心的聊天记录,对她的信任早已崩塌,覆水难收。
我没有收下钱,也没有回复她,一咬牙直接将其拉黑了。
放下手机,我双目空洞无神望着头上的防尘顶沉默了许久,迷茫,只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妈她做出这种事,我的妹妹白秋月多半是知道了的,只是她不敢说出来,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吧。
既然她知道了,那另一个妹妹白秋敏呢!她初一初二的时候是在清水镇读的,当时我在读高三,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两个弟弟都去打工了,也不在家。
所以当时家里有她们三个人,还有大舅家的孩子杨德强,如果说白秋月发现了的话,那白秋敏这么大个人,不会发现吗?
一时间我冷静下来,梳理过去发生的种种,首先我妈至少从我初中的时候就偷偷摸摸搞这些了,因为从我读初中开始,她就经常晚上会跑出去了,还让我帮其隐瞒。
那后面的时间应该就是瞒着家里所有人在干这种龌龊事,结合初一下期开始的一年时间里白秋敏得了抑郁症,她天天不回家,就住在镇上的服装店里。
似乎一切都变得通透起来了,我猜测她那个时候应该是发现了我妈的龌龊事,但是我在读高三,不想告诉我,白秋尚太冲动,她不敢告诉,白秋深才17岁,也不能说。
她就自己憋在心里,但是又经常发现我妈的行为,却又无能为力,又加上学校里被孤立,而且没有手机,每晚一个人待在店里
于是抑郁的阴霾,悄然笼罩了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自残成了她无声的解脱。
当时听说她自残,我还不信。
我甚至还以为所谓的抑郁症就是没事干了,过得太闲了。
所以每次回家时只会对她加以训斥和责备,这时我才意识到她当时眼里是没有光的,有的只是失望和麻木。
而那时17岁的白秋深在香兰县打工,偶尔会回去,回家的白秋深也经常责骂她,偶尔还会动手。
这一刻我才意识我错的有多么离谱,让的妹妹在一个窒息的环境下生活着,却觉理所应当。
我不配得到我妹妹的原谅,我完全没有做好一个哥哥。
我不敢想象当时她的精神压力有多大,面对学校同学的孤立,哥哥的指责,母亲的出轨,却都憋在心里,她当时明明才十三岁,却是什么都要她来承受。
初二下期上到一半,她应该是耐不住那种压力,彻底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不想读书了,我要去打工。
当时的我已经在江平建院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发消息过去,责怪、批评、谩骂,她都置之不理,可想而知她是对我有多么的失望至极。
这一刻我也才明白她的沉默,就是对我绝望的回应,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而上次我和开视频时,她的笑容,是否只是伪装呢?假装自己很快乐,实际上她的抑郁症有没有完全康复我也不知道,经常咳血,身体又出了问题,家里人可能都还不知道。
我再一次意识自己的无能、失败、脆弱,不配当一个哥哥。
不知何时,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一样,想发出声音,却发不出来。
泪水无声弥漫眼眶,顺着两侧的鬓角落到枕头上。
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次回忆带来的愧疚感就像杀猪刀杀猪一样,往我的心脏刺去,一次杀不死,再来一次,反复又反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上天惩罚我的手段还不够,我忽然感觉胸口又闷又疼,昨晚的噩梦仿佛再次重演,那股温热不受控制,肆意经过喉咙,口腔,将嘴巴撑的鼓鼓的,直到嘴里再装不下。
顺着嘴角流过下颚,脖颈,再到床单上,床上没有衣服来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只好任由它流淌着,浸到床单上。
此刻并没有昨夜那般的手足无措,我任由这无声的泪水洗涤着内心的罪恶与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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