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沈冬被我毁掉一魄之后又傻又呆,自己处理不了那些玩意儿,肯定是臭老道帮的他。接着我又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和杨叔视频的时候,沈冬家似乎真的只剩下那一台电脑,那些烧杯、设备,包括藏着电路的地板都消失不见了。
思索间,魏警官又开口说道:“而且沈冬现在精神异常,想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很难。万一他反过来要求我们追究杨文骅的责任,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我也是为你们考虑。”
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他拘禁杨文骅、以非人的手段折磨他的时候,还不是神经病。”
“这个我们知道,调查走访时我们得知他精神失常是突发的,好像就在杨文骅回到老家之后没几天。”魏警官依旧耐心地说道:“可那又能如何?且不说现在的证据定不了他的罪,就算判定他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但杨文骅的伤可能也就定个轻伤,这样的话最多也只能判沈冬三年以下。考虑到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实际可能也就拘留一两个月,为此你们还要打官司,走法律程序…”
瞥了一眼杨叔,我看到了他脸上的为难和不知所措,相比较让沈冬受到惩罚,他更乐意看到的是杨文骅平安无事。
“我们不追究了。”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我的头脑算是清醒了许多,毕竟当初我已经给文骅报了仇,再纠结其它的,意义不大。而且既然他已经和那个臭道士搞在了一起,我相信他们迟早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也许就在今晚也说不定。
杨叔也在文件上签了字,魏警官看着收好文件,开具了一张罚单,说道:“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他,这么年轻办事可不能冲动,要不影响的是自己的一辈子,地质大学多好的学校啊?考上不容易,从那出来的可都是人才!”
和杨叔好好感谢了魏警官一番,随后我们去另一间办公室缴纳了罚款和人家垫付的医药费。又等了将近十分钟,和魏警官一个办公室的民警把杨文骅带到了我们面前。
“爸,王哥。”杨文骅有些木然的说道:“我惹祸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叔暴怒的冲了上去,同时还挥起了右拳,要不是那个民警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杨文骅铁定挂彩。
“杨叔!杨叔,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上前抱住杨叔往后拉,“这里不是教训孩子的地方,有啥事儿咱们回去再说。”
慢慢地,杨叔冷静了下来,愤然夺门而出,我回头拽起杨文骅的胳膊,说道:“走吧,杨叔现在就是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就好了。你都不知道,他找你都快找疯了。”
杨文骅也没有吱声,跟着我往外走去,我俩到了门口,才发现杨叔望着天儿在抽烟,我故意问道:“文骅,饿不饿?要不先去吃点儿东西?”
“王哥,我不饿,这里头管饭。”
杨叔听到了,也没招呼我俩,自顾自地往前走,看那样子,是打算按照来时的路回宾馆。
想当初我刚到火葬场上班的时候,杨叔虽然不待见我,却也没说是一句话都不说,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气坏了。
“一会儿到了宾馆,好好跟你爸认个错。”
杨文骅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你也是,别怪王哥说你。你这一声不响的跑了,把你爸自己扔那,人生地不熟的你让他去哪找你?还有那个沈冬,他就是个人渣,你打他是解气,但你说你为了出口气拿自己的未来当赌注,值当吗?”
“我们学校的那个老师…说话太气人了,我…我没忍住,就想到了沈冬,把气都撒他身上了。”杨文骅略显委屈的说道。
“这我还得说你!办事儿一点都不严谨!”我开玩笑的说道:“你倒是关起门揍他啊!你说你开着门整那么大动静儿,楼上楼下的能不来看热闹吗?你关着门他们只会以为是家里人干仗,不会来更不会报警。”
“不是我!门是沈冬开的!”杨文骅紧张的说道:“王哥,我感觉…沈冬他没疯…”
我点着头,回了一句,“这件事儿回头再说。”
溜达着就到了宾馆,可到了房间之后,杨叔一把将我推开,把杨文骅拽了进去,‘哗啦哗啦’一阵响,我就知道他把房门上了锁。
“杨叔!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我用力的拍打着房门,“杨叔!你让我进去,他刚从那地方出来,你跟他好好说不行吗?”
房门被我拍的‘嘭嘭’响,里面也传来了杨文骅凄惨的哀嚎,隐隐约约,好像还听到了‘啪、啪’的抽打东西的声音,难不成杨叔上皮带了?
“杨叔!你开门!打两下得了呗!咋还能拿皮带抽呢!”
‘啪、啪、啪’十几声后,杨叔的怒吼传了出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啊!是,我这爹当得对不起你,所以一直惯着你,但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儿心?”
“你爷教你那些功夫,我教你那些拳脚,就是让你打人的?杨文骅,你是大学生了!办事儿之前能不能考虑考虑后果?”
又是几下抽过去,杨叔接着吼道:“你就庆幸吧,那个沈冬没让你打坏喽!你真要是把他打个好歹儿的,我以后还得换个地方看你呢!”
“你打人的时候咋就不想想,你真要是把人打死了,我!你爷!我们俩往后的日子咋活?还开着门揍人,你肩膀上扛的是倭瓜啊?”
房间里顿时陷入安静,我这心里头不禁更加着急,过了一两分钟,杨叔终于是打开了门,可他并没有放我进去,而是递给了我两张身份证和一些现金,“王,你跑一趟,把这间房退了,换个三人的标间儿。”
我接过东西,似有埋怨的问道:“文骅没事儿吧?”
“没事儿,这小子皮实,抗揍。”杨叔气呼呼的说道。
朝里头望了一眼,我这才转身下楼。
之前和杨文骅聊天的时候,他说过,小时候很少能见到杨叔,感受到的父爱很少,挨揍自然也少。
当时我还嘲讽他,说没挨过皮带沾凉水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没想到今天,他的童年算是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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