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待晚膳用的差不多了,她轻轻地搁下碗箸,略有些犹豫的道:“今日徐妈妈来找臣妾了...”
宁玠抬头,看她这个模样就知是有话要说,也跟着放下碗箸,询问道:“怎么了,她同你说了什么?”
徐妈妈是他的乳母,于他自是有些情义在的,且也是东宫中资历最老的老人,东宫下头许多人都看她的眼色行事。
不过近几年来,身边的小太监有时也会同他禀报徐妈妈常常私藏油水一事,宁玠自然知晓,只是她敛的都是小财,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徐妈妈同臣妾说,臣妾嫁入东宫已有半年,腹中却一直没有子嗣,实在像不得话,便想请臣妾做主为殿下纳几房良妾,原先在殿下外院伺候的香怜,她觉得十分不错,便想让臣妾来问问殿下的意见...”
宁玠皱了皱眉头,听到后面已是脸色不大好看了,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沈淮秀似乎也发现了,适时地低下了头,往常温柔爱笑的脸也有几分难堪。
宁玠打眼一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听到这话时心中应当也不好受,略略消了气,清了清嗓。
沈淮秀听到动静抬头,等着他说话。
“你应当知道香怜是徐妈妈的干女儿,她这么说,你便不懂她的私心,就不会发火吗?”宁玠扬着声音,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从前听说她惩治不听话的下人怎么怎么干净利落,如今就一个徐妈妈怎么就蔫巴巴的这副模样了?
“可是徐妈妈是殿下的乳母...臣妾也拿不了主意。”沈淮秀轻声说着,面露难色,看他两眼就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在东宫你是太子妃,除了孤谁都不能越到你头上去,这句你可记住了?”宁玠沉着嗓音道,神情难得有几分认真。
沈淮秀微怔着点了点头。
宁玠仰头喝了一杯酒,想了想,道:“这事孤知道了,徐妈妈在东宫这些年孤也不算亏待了她,如今她的确年岁也高了,明日孤会自行找她,给她置办一处田产再给一笔银两,叫她出宫颐养天年了。”
这下沈淮秀是真的惊讶了,她的确存了试探他利用他的意思,却没想到宁玠居然会为了她将徐妈妈送出宫去。
要知道徐妈妈这几年一直在东宫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太子殿下乳母的身份,之前敛财的事她斟酌了一下听闻宁玠知道就也没同她追究,眼下他做出这个决定,实在是让她很意外。
“至于不管是侧妃还是什么良妾,孤暂且没那个心思,近来事情太多,你若是再有拿不准的,尽管让你身边的周嬷嬷来找孤就是。”
沈淮秀回神,见他凝着自己的样子,心头忽地一阵滚热,忙不迭应声。
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半抬起手对着他一笑:“臣妾多谢殿下体恤。”
说完,她便仰头一饮而尽。
酒是美酒,甘冽清甜。
宁玠也跟着笑起来,见她两腮绯红,耳下的碧玉葫芦坠子一晃一晃,目光一顿便见一滴酒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而下,缓缓没入了她碧色的衣襟中。
外头的日暮正好,将她端庄素净的脸庞都衬出了一分娇艳的迤逦来。
他清咳了咳:“用完膳可要去芙蓉园中走走?”
沈淮秀将要应声,忽地被一阵叩叩的敲门声打断。
“臣妾去瞧瞧。”早先她和宁渊有话要说的时候就将清溪殿里的宫人都遣了出去,眼下有人前来敲门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
门一打开,便见之前那个小太监微喘着道:“方才公主殿下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发烧了,问殿下可要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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