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皱起了眉。
她这样端着,倒让他想起了夜里的她。
两人在榻上的时候,她可没这么温婉娴秀,处处顾忌着尊卑礼仪。
若是他重了些,她甚至会以指甲嵌进他的脊背,双眼蕴着一汪春水,哭叫着直接唤宁玠二字,胆大鲜活的很,怎么如今这样胆小了?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想便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无需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所以孤再问你一次,是否是十分想学?”
沈淮秀愣住了,仔细地看他,半晌一字一句道:“自然是想的,殿下什么时间有空?”
宁玠笑了,竟有些难得的开怀:“孤还是喜欢你任性些的样子,从来也没有谁规定的女子必须事事遵循着规矩,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尽可以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
他思量片刻,又道:“待孤伤好了便带你去,翠云峰的风景的确是好,蓁蓁昨日不是说了待伤好后一同出游?届时便是个好机会。”
虽然是带有目的的一行,可若能两不耽误岂不更美?
沈淮秀便笑着应好,心头处有一根弦方才被他那句话带着拨动,蕴出些甜蜜来。
打从她一嫁进来,宁玠便开始给她放权,前段时间更是遣了乳母徐妈妈,极郑重地同她说,她就是这东宫的女主人。
如今他又和自己说,私下里可以娇纵些,当真是世间难得的夫君了。
两人相视笑了笑,陈钦叩了叩殿门,扬着声道:“殿下,陆先生来看您了。”
宁玠微微扬眉,轻声道:“快些将陆先生请进来,顺便去沏一杯好茶。”
陈钦应是,宁玠要见客,沈淮秀也不好在这里待着,便从容道:“臣妾去看看给殿下煎的药有没有好,晚些再来寻殿下。”
宁玠轻轻点头,沈淮秀福了福身,轻声走了出去。
陆洵轻袍缓带,一步一步极沉稳地踏进殿内,身影瞧来有些魏晋风骨。
他行至半处,对着还未走出殿的沈淮秀行了个礼,沈淮秀亦是盈盈一福。
而后他便走到榻前几步的样子,目中带着关怀道:“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的伤可好些了?”
无人知他眼中还隐着淡淡的嘲。
宁玠由他授业,对他自是尊敬,这会便扬起唇角,道:“学生已好了些许,劳烦先生挂怀了。”
陆洵抚了把须,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宁玠脸色苍白,腰腹处缠裹的十分密,应是伤的不轻。
他派去的那些都是死士,一个能顶十个寻常的府卫,居然还是让宁玠活了下来。
他当真是命大。
“臣担不起太子殿下如此自谦,不知那胆敢行刺殿下的刺客,可是有了下落?”
宁玠摇了摇头,摊开垂在身侧的掌心,目光落在上头昨日打斗留下的几处擦伤来,轻叹道:“尚且没有下落,世上最难撬的怕便是死士的嘴了。只是学生有一点觉得很奇怪,学生难得出宫,竟就这么巧的被掌握了行踪,行动还如此迅速,此人应当是与东宫相熟的人才对。”
话说到这里,宁玠终于觉得是哪里不对劲了。
昨日宁云蓁同他说,怀疑那帮子刺客是其余皇子对他心生嫉妒派来的,可宁璋宁昭宁曜早已不住在宫里,自己出宫身边又是只带的最为信得过的心腹,那人是从何处得了他的行踪?
总不能日日派人蹲守在三重宫门下等着他吧。
还是说,刺客另有其人?
听他这么一说,陆洵心中就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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