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软筋散都不能搏上一搏，更别说当下。
不能放弃，就算是她逃不出去，也要为旁人找到她多拖延一些时间。
......
薛砚和薛泽二人隐在巷子口，见着那管事将马车里的人交给月娘后，又驱着马车驶了出来。
两人连忙掩住身形，待马车离得远了，薛泽小声说道：“堂哥，我怎么瞧着他跟那人牙子似的，他不会是专门将姑娘坑蒙拐骗到这种地方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先前那人的说辞完全就是信口开河了。
薛砚点了点头，目光沉重，眼前的场景估计和薛泽说的也十之八九了。
京城最繁盛热闹的地方有数种营生，不是只有表面红火的酒楼和挂着金灿灿招牌的钱庄，在这之下还有黑心洗钱的赌场和做皮肉生意的勾栏瓦舍，凡事有供就有求，青楼需要姑娘，人牙子手中最不稀缺的就是从各处拐来的弱质女子，卖到这种地方都不稀奇。
他从前虽是光风霁月的过了二十年，可并非是不食人间烟火。
可是既然是人牙子，为何刚刚那马车里独独只有一个姑娘呢？为何那圆脸车夫又要巧言令色地同他那般遮掩呢？
薛砚又想起那隐秘马车里飘进来的一缕茶花香。
他眉心一跳，虽然觉得并不可能，可还是走到那街口唤来自己的厮役，吩咐道：“你速去定远将军府门口瞧瞧，看着今夜可有什么异动。”
厮役领命而去，薛砚静静的想事情，想方才的细节，越想心中越不安，薛泽探究的目光他浑然当看不到。
两人便就在这街当口傻站着，薛泽抱着手摩擦，不耐道：“我说，堂哥在等的究竟是什么消息？咱们就不能一边吃茶一边等吗？”
初夏晚上阵阵挟裹着热浪的风吹来，薛砚长袍后头已是有些冒汗了，不住地朝着路上张望着，没将厮役等来，倒是看见了一抹极其熟悉的身影。
卫迟打马而来，双眸犹如烈火，堪堪在这彩云楼门口勒马停了下来。
薛砚见他出现在这里，一颗心凉了半截，只道是自己的猜测难道是真的？
他跨着步子赶过去，避开汹涌的人群，在他冷冽中夹杂着诧异的目光下低声道：“是不是她...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卫迟低眸看他，言简意赅问道：“你知道什么？”
得到这句话，薛砚已然肯定了猜想，拉着他的胳膊就带着他拐进了先前那处巷子，紧抿着唇道：“你跟我来，我大抵知道她在哪，事情紧急我便不同你多说了，你不可从那处正门走，她身份如此绝不可让旁人知晓，你需得小心些。”
他话语虽流利，细听之下却掩着一抹轻颤。
昏暗的巷子里，卫迟一双眼蕴着清冷的光，站在了那处藤曼掩映的门前，一个翻身跃了进去。
薛泽匆匆赶到，轻喘着道：“我说堂哥你为什么走那么快？还有那人是谁？是同那姑娘相识的人吗？为何你自己不去救她？”
薛砚摇摇头，唇边蔓出一丝苦涩，只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我武功不敌他。”
倘若他先前马车里遇到的真是宁云蓁，他恐怕此生再无颜面见她。
分明有机会，自己分明可以救下她，却还是让她被贼人所害到了这种地方，让他怎么能不自责？
他们两人，当真无缘到了如此地步。
他一动不动，静静听着里头传出来的打杀声，眼中溢满了担忧。
半晌，他眸光一亮，想到自己兴许能够帮到什么，当即转身又朝着彩云楼的正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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