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么？如果被遗弃、被欺辱、被轻贱的人是皇妹，皇妹会如何做？”
宁云蓁闻言一怔，今日这场拜访，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上次夜间在宫里行走，身边丫鬟同她低低讲着那个他亲身经历的故事那样的场景。
宁璋这个皇子的身份，说起来还不如没有。
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这样冷清空寂的宅子，因为不受重视，也不知这宅子里的下人有几人是真心待他的，旁人一说起皇子，想到的都是太子和宁昭几人，哪有人记得他？
生母是个地位卑贱的宫女，这样的出身却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如果是皇妹，皇妹能不能活到今日都还是个未知数吧。”宁璋自顾自回答道，唇边的笑有一丝自嘲。
宁云蓁哑口无言，知道他说的她无法辩驳。
她想到丫鬟同她说的那个故事里，宁璋是在怎样一个环境下出生的，宫里的那个罗昭仪甚至找人对他的母亲做了那样不堪的事，他能平安降生以至活到今日，真的已经十分不易。
“三哥，我很感谢你今日坦诚，有些话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命运不公，许多事情都得靠自己来挣这没错，可春猎那日，山上尚有许多无辜之人，三哥不该拿他们的命来当作筹码。”
宁云蓁心情十分复杂，也明白换做是她，自然也会恨如今自己名义上的父皇，生了自己却不闻不问，可以说如今许多事情的果都是由他当初一手种下的。
宁璋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眼里透出浓烈的寒意：“皇妹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轻易了吗？”
宁云蓁拐了话茬，索性不再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反问道：“三哥今日为何要将这些事告诉我？”
既然都知道她的身份，难道他就不怕她回宫去和宁渊告状吗？说春猎那日生乱的人其实是他，宁渊本来就觉得他这个儿子可有可无，只要她一说，他必定会找人治他的罪。
宁璋静静地看了她半晌。
“皇妹这些年在宫里，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冰壶秋月，洁彻无瑕。
宁云蓁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皇妹过些时间，想来也会同我站到一处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宁云蓁听到这句话一颗心却狠狠一震。
“什么意思？”她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
“我说，打从皇妹选择了卫家的那一日，就注定和我站到了一处。卫家与皇室，注定是不能共存的。”
如果唐吉查到的消息属实，那么这京城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
“你知道什么？”
宁云蓁双眼紧锁着他，声音压得极低。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同她说宁渊往后必定容不了卫家，陆洵说卫迟的身份不简单，什么样的身份能直接和皇室有冲突有威胁？难不成卫迟真的和前朝有关系？
他们都是从哪里查到的消息？
宁璋悠悠瞥了一眼池边站着的护卫，猜到了云鹤应该就是卫迟身边的人，闭上嘴不肯再说了。
下棋嘛，总要留些悬念的，要是什么都一下知道就没意思了。
况且，这棋局只有越下越大了，才更有参与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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