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点了点,眼眶也似充血般直视着她,里头的愤恨几欲要夺眶而出。
宁云蓁一颗心酸胀发烫,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极艰难地点了点头。
傅洗尘仰头,清晰地看见了桂嬷嬷眼中的恨意,心下也顾不得旁的了,当即站起身走到前头,与卫迟同样地将宁云蓁挡到身后。
她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凌厉之色,一只手也搭到了身后的刀上,几乎是动了杀机。
刀刃铮铮,随时等待着夺鞘而出。
她知道眼前这人是冯后身边倚重的人,身份也极重要,可她对宁云蓁不敬,已是犯了她的头等忌讳,若是还有其他心思,她也不介意让这刀今日饮一饮血。
毕竟她此生,都只效忠于一人。
卫迟握了握身后宁云蓁垂在身侧的冰凉的手,再抬眼的时候眼尾如同染着一层薄霜,轻声道:“嬷嬷,这其中有些误会,蓁蓁她是什么都不知情的。”
桂嬷嬷颤抖着抬手指着他,声声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自己的身份,又是为何要娶她?”
她和冯氏在这里耳目闭塞地活着,早已不知京城里发生的事了,即便猜测他如今的年纪应当娶了妻,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宁云蓁这样的身份。
如果一早就知道,她这个老婆子就算爬也要爬到京城拦下这桩婚事来!
亏她方才还觉得这女子貌美又瞧着心善,行为举止也得体,应是个名门望族的贵女出身,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心中只觉得自己是瞎了眼。
真是可笑,前些日子夫人还满目憧憬地在猜测小公子如今的年岁该是娶了怎样的姑娘,二人如今又可否顺遂,谁知今日就得知他竟娶了那宁渊的女儿。
这和认贼作父有何两样?
卫迟喉头微颤,出口却仍旧坚定道:“嬷嬷,我以我的性命同您起誓,从前的那些事情,蓁蓁原先当真都是不知情的。”
“我与她成婚,确实是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前,可是即便是知道了,我亦没有后悔过。”
“我们是正经拜了堂的,蓁蓁就是我的妻子,我爱重她,既是她的夫君便也该保护她,还请嬷嬷暂时抛却从前那些与她不相关的事情,有什么事情,等明日母亲醒了之后再行商议。”
他敬重眼前这个嬷嬷,只因是她不辞辛苦地一直陪在冯氏身边,也可以说是冯氏身边唯一一个从前直到如今还在的人了,就因着这个缘故,他也会给她应有的尊敬。
可这也不代表,她能够如此言语中伤宁云蓁。
宁云蓁低着的头缓缓抬起,凝着这个始终站在自己身前的宽厚背影,心头生出一丝滚热来。
她何其有幸,能得这人始终如一地如此维护自己,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又一直同自己站到一处。
桂嬷嬷闻言闭了闭眼,一张脸上纵深的褶皱之中尽显老态,似乎疲惫极了。
她撑着手下的杖敲了敲,再抬眼的时候含泪道:“冤孽,冤孽啊...”
世间上有千千万万个女子,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能入卫迟眼的竟会是那人的女儿。
“罢了,你们先去歇着吧,待明日夫人醒了,一切看夫人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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