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一个庶子在薛家不受重视,竟然开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为自己谋划起来。
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薛嵘当时气的病了好几场,几乎想将薛庭暗中杀了,最后却一直没有狠下心来。
如今却没想到,这事居然早早就被崔冶知道了。
他一直按兵不动,是早就想到会有今天以此相挟他薛家出手助他吗?
见对面的薛嵘一脸愤怒难消,青云也不恼,而是笑得愈发浓了,又躬身道:“奴才也不想将此事闹得太过难看,薛相也莫要想着将奴才灭口就能了事了,奴才在来之前已将这信拓印了数份交到了旁人手中,若是奴才今日在薛府出了什么意外,只怕明日满京城要议论的都是薛家之事了。”
这话语里已是明晃晃的威胁,叫人听了就心中生厌。
薛嵘死死地盯着他那张笑脸,心中思绪澎湃翻涌,复杂极了。
青云似乎并不心急,只慢吞吞呵笑道:“奴才给薛相五日的时间,若我义父平安地从刑部里头出来了,这信中内容奴才必定烂在肚子里不让旁人知晓。”
“若是五日后还未见义父出来,这后果薛相也是晓得的。”
青云低头敛下眼中的阴鸷,说完这句话就径直出了这房门,又谁也没要送的慢悠悠出了府。
薛嵘跌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额心,往年的旧疾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眼见那小太监走了,薛砚当即跨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在薛嵘身前站定,迫不及待问道:“祖父?方才那人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可是我薛家的仇敌?”
薛嵘抬头看着这个月白儒雅的身影,颇有些疲惫道:“你如今是越发没有端方公子的行径了,从前夫子就教你在门外偷听这档子事的吗?”
这话要是放在往日薛砚定会羞愧几分,可如今这般情形他也顾不得其他了,而是有些心急道:“祖父是否有什么事瞒着孙儿?”
薛嵘心里思绪转了几轮,终是沉沉一叹,将手中捏的已皱的不成样子的信件递给了他。
他这个嫡孙向来光风霁月,也该是时候看清一些这朝中的腌臜事了。
毕竟将来薛家也是要交到他手中的。
“你自己看吧。”
薛砚接过,待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当即震惊地瞠大了眼。
“这...祖父,这事可属实?”
他心里讶然极了,叔父当年竟真的做过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薛嵘沉沉地点了点头:“原本此事只有我和你叔父知晓,如今却已被那崔冶不知用什么途径知晓了,便也没有瞒你的必要了。”
“今日那人是崔冶的同党,两日前崔冶因为罪臣之子的身份暴露被投入了刑部大牢,今日这小太监就拿着这个把柄找上了门,妄图以此为要挟让我薛家出面保他。”
薛家累世簪缨,族中数辈都曾在朝中位极人臣,如今却要被薛庭当年的一个罪行给尽数毁了。
事到如今,即便是薛家自己大义灭亲将薛庭供出去,按照宁渊多疑的性子也不可能不迁怒于一整个薛家。
薛砚暗自握拳,也明白此事棘手,若是处理不好整个家中都会顷刻倾覆的道理,因此也十分慎重起来。
“祖父,我薛家既已选择了太子,此事便不能直接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出面帮助薛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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