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足够的力气,可以打死那个砸伤他脑袋的小孩儿。
一滴眼泪滴落在枕头上,泪痕划过的地方,被一只稚嫩的手轻轻擦拭了一下。乔木的眼珠子动了动,紧接着就感觉到身上的拘束带被解开了。
这一次被绑住的原因和以往不一样,乔木发烧了,高烧不退。但是他哭着叫着就是不愿意打针,没有办法护士只能把他绑住了再打。
这样就使乔木本来就坏的情绪更加难以收拾。 他把能看到的东西全都砸了,为了防止他再伤到自己,拘束带就这样一直没有解开。
被这么绑着进入梦乡,乔木几乎都已经习惯了。
除了医护人员外,几乎是没有人会随便进入乔木的房间的。那人却偏偏闯了进来。
他自以为动作很轻地给乔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默不作声地爬上床,把乔木揽在臂弯里。
乔木被他的动作弄醒了,有些不情愿。睡觉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所有的噩梦都会有清醒的时刻。但只要是醒着,自己就要活在这个噩梦里,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乔木想要看看,到底谁这么闲要过来打扰他的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那个人的脸,这种不耐烦就变成了惊惧和怨恨。
手边已经没有东西了。
也没有那把刀子。
即使有他也用不了,乔木很累了,不想再折腾。
因为折腾到最后,最终吃亏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很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高烧未退,可报复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于是在那个人的默许和纵容之下,乔木把那人想用来安抚自己的手咬住,在虎口的位置下了死口。
乔木记得,那个时候,那个人很难过。
难过到和自己一起哭,很长很长的时间。
乔木都哭累了,他都没有止住,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乔木看着他哭,有一种后知后觉的痛蔓延上来,不知道是替别人痛,还是替自己痛。
那人最后蹭了蹭乔木的脑袋,然后把被咬伤的手从乔木口中拿出,在他的背后拍拍。
语气是乔木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的……怜惜。
“睡吧……不怕了……”
“不难过……”
身后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力度刚刚好。乔木把唇角上的血蹭到了那个人衣领上,又含住那个人颈间的肉,磨了磨牙齿。
那个人颤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乔木被他的反应所取悦,笑了两下。乔木觉得自己的报复已经成功了,一时间有些心满意足。
得到自由的躯体是放松的,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后,乔木翻了个身,窝在那个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缩成一团,睡了。
叮铃铃铃——
一阵催命似的闹钟声响了起来,乔木的脑袋猛地一空,头上戴的耳机瞬间掉了下来。
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以至于坐着都能睡得着。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抬手按掉闹钟的时候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零四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如痴如醉地打在玻璃上,天黑得像墨,把所有色调都染黑。
他起了身,按了按发麻的腿,走到窗户边上合上了窗,雨声瞬间就收敛了很多。
这个天气,多适合做些坏事呀。
细碎的铁丝声在锁眼里响起,继而是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如果房间里的人还是醒着的,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的过来——家里进贼了。
但房间里的声音比外面更加安静。厚重的窗帘把房间遮得死死的,连外面的灯光都透不进来一丝。
外面打了雷,闪电从身后映过来,给乔木的身形勾勒出一个轮廓。
乔木拿着剪刀,踏进了顾栩言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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