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有些脱力地躺在了床上,看着房间内四四方方的天花板,上面有一处浅淡的污渍,不知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出现在视野里的,他手里握着那台手机没有松动。
最后还是开口说了话,“外婆,我都长大了……”
刘红英这辈子,似乎一直都是在为别人活的,丈夫早亡,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都送上了高中。
她的脚趾骨都是变形的,从乔木记事开始就是那样,关节处因为过度弯曲而常常被磨出来厚厚的茧子,走路多了也会痛。后来乔月儿大学毕业,乔知言在家乡包了片果园,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好起来了,谁知道乔月儿又出了事……
她不得不又再为了不成器女儿的孩子辛苦……
“我寒暑假就过去看您,也很快了。”
他这么说着,但刘红英依然不愿意,“我过年前就回去,不让你孤零零的。”
她执拗起来很不好劝,最后乔木费了很多口舌,才劝得她留在家里过一个新年。
刘红英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家里过年了,几乎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乔知言都会打电话过来,刘红英就躲到外面接,每次回来之后都把情绪掩饰地很好。
乔木知道,那通电话,根本就不是问候,而是吵架。
乔月儿做下的错事太离谱了,当乔木的存在第一次被乔家人知道的时候,乔知言看着当时还伤痕累累的乔木,对从来没舍得动过手的妹子甩下重重一巴掌,那天在那个出租房里打断了两根棍子,乔木一直在哭,嗓子都喊劈了也没能阻止得下乔知言的怒火。
乔木当时年纪太小,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要对他妈妈大打出手,即便他刚刚才因为乔月儿的暴力对待从医院出来。
但那还是他的妈妈,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乔知言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也很有男人的担当,当初自行下学供妹妹读书,就是希望乔月儿自己可以过得很好,他也一直觉得乔月儿在大城市过得很好。
可没想到乔月儿最终能做出这种事,插足别人家庭,虐待亲生孩子,把自己活得不人不鬼。
舅妈本身就对一年见不了几面的乔月儿有很大的怨言,当时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更是气得嘴唇发抖。
直到现在,乔月儿每年的治疗费用还是乔知言在负担,即便是有专门补助的款项也是一笔不大不小的支出。
亲兄妹做成这样,乔知言已经是问心无愧了。
至于乔木,他根本没有心思看,本想着把乔木塞给顾家,生死不问。
刘红英却又因为这样一个累赘离家千里,他没办法做到不生气。
平时尚且还能做到不过问,但等到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乔知言就会特地打电话过来发脾气。
乔木默默地看着刘红英为难,有眼泪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现在乔家也属于多事之秋,让刘红英留在家里一段时间,也算是给他们母子一些缓和隔阂的机会。
乔木打电话问了问齐夏,哪里有卖补品的地方,齐夏大手一挥,“那东西还需要买吗?你来我家,随你搬。”
“不用了。”乔木欠齐夏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即便是再好的朋友都不能一味索取。
“少废话。”齐夏一个地址甩过来,“一个小时之内没到,我就去你家抓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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