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思,于是变得防备起来,他不能露出破绽。“有什么值得我难过的?”
“那……”顾栩言无奈地搓了搓手指,“眼睛里掉露水了。”他说完,补了一句,“今年春天的湿度的确比较大。”
这种哄三岁孩子的话,从顾栩言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像是嘲笑,乔木不需要这种关切,“顾栩言。”
可顾栩言却道:“嗯,我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又把他的嫉妒勾了出来,他脑子有些混乱,连着心一块疼,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可恶,为什么一定要撕下他的面具来,想要看清他故作淡然之后的胆小鬼。也或许是这段时间顾栩言给的东西的确很多,所以让他有任性一些地底气。
于是他开口问道:“学校里的琴好吗?会比家里的那台更贵一点吗?为什么在家里不愿意去碰的,在这里反倒肯了呢?”
顾栩言听着有些茫然。
他一连发出很多没有意义的质问,最后回到原点,回到故事最开始的时候。
五岁的乔木在房子里找吃的,来到了哥哥弹琴的地方。
他知道那个砸破他脑袋的小孩是哥哥,一直都知道。
但顾栩言似乎不知道,他没有做哥哥的自觉。
乔木只是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就一会,为了怕打扰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可顾栩言看见了他,厌恶的眼神,走了过来,把门关上了。
那个眼神,乔木一直都记得,鄙夷,轻慢,厌恶。和看到路边瘸腿的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的。
看到流浪狗还会扔两根火腿肠呢,可顾栩言却会把门关死,生怕乔木身上的细菌会通过空气传播弄脏他的地方。
乔木叹息着,不带有什么情绪地问,“为什么那天下午你要把琴房的门关上,为什么你对待别人总是有好脸色,为什么所有人那你那里都比我要珍贵?”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来爱爱我呢?
顾栩言被他的话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伸手去拉乔木的胳膊,却被对方一把甩开。乔木退后一步,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失落和无奈。
“我明明……”乔木再次开口,可刚说出几个字就发现了嗓音中的异样。
明明是求而不得,明明爱之欲死,明明他也很喜欢,为什么要看着自己的东西,属于他人呢?
漂亮的橱柜上,摆着小王子,乔木口袋贫瘠,只能每天看着他被束之高阁。
可没关系。
他还是可以看的。
他还能得到一点安慰。
即便每天看着顾栩言也可以。
可是突然有一天,小王子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乔木要是再想得到那目光瞬间的眷顾,就要忍着刀割斧凿般的痛苦,站在橱柜下仰望。
顾栩言被那点颤音刺痛,不忍心再乔木这个眼神,于是上前一步,伸出手将乔木揽入怀中。怀里的人僵了一下,随后选择顺从。
可也只有一下,就那么一下。
乔木想到了冉因,于是将自己唾手可得地温暖推开。“够了。”
他声音冷静,口是心非,“我现在不难过。”
这本就是个没有必要的拥抱,何必多做索取。“你还是留给冉因吧。”
顾栩言被他推后了一步,于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爱的纠葛里没有赢家,只有两个相互纠缠却又无能为力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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