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夫子言罢,拿上书卷起身便要走。
我连忙拦住他:“先生先生!只是这《礼记》实在是多呀……”
还未等我说完,夫子便开了口:
“罢了罢了!念你诚心认错,就多宽限你两天,五日后交上来吧。”
“不是不是,先生,我并非奢求免罚,只求您能免去抄写,这抄写过多,抄完指定手都废了,……”
“大胆!你!哎!原以为你已知错能改,未曾想竟敢你投机取巧,冥顽不灵!不必多言!还是三日后交与我,若未完成,继续罚抄!”说罢先生迈开脚步,转身走出书堂。
我紧随其后,拦在他前面:“不是,先生您听我说完呀。实在是家中规矩,从小做错事,惩罚就让抄这书,抄的都快吐了!我早都背的滚瓜烂熟了!不信先生可以考考我!”
“先生,可别听她胡说,这礼记这么多册,她不可能会背的,不过就是赌您慈悲,以此免受处罚而已!”方觉夏阴阳怪气道。
“对呀!先生可别心软!京中谁不知这状元郎之女疏于学业,这《礼记》别说让她背,怕是连字都认不全吧!”一旁有人附和着。
“大家快都散了吧!枝意和!不得讨价还价!速速回去抄写吧!”孙夫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先生!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大可考考我!这样吧,若是我背不出来,我定一字一句的回去抄!别说三遍,我抄五遍都成。可若是您考了我,我都答的上来,那您能不能大发慈悲,不让我抄啦?”我双手合十,期盼地望向先生。
先生斜眼看向我,动了动唇,没有发声。
“先生别理她,她就是不想抄写,也肯定答不上来的!”叶时起哄道。
“要我说!先生就考考她!给她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妄言!”
先生清了清嗓子,眯着眼,若有所思道:“那……我且问你,君子不自大其事,不……”
“不自尚其功,以求处情;过行弗率,以求处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不等先生说完,我立马接道。
“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
先生伸出手,打断我:“好好好,算你过关,我再问你,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
“这是《儒行》,后面是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远相致也。”我声音提高了几分,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造势,告诉别人我很牛哈哈哈。
我看先生表情空茫茫,垂着眼眸。他猛的转过身,走到我的书桌前,拿了其中一本书,说:“《檀宫》。”
“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
“第三页第二段。”先生打断我。
“额……”
“背不出了吧,先生都还要拿书来看,她怎么可能全会!”
“是啊是啊!”众人窃窃私语声。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背到:“子路有姊之丧,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闻之,遂除之’。”
“什么!她真的背的出?”
“谁知道她是不是乱说一通!”
听闻方觉夏和叶时窃窃私语,先生合了书,点点头,笑了笑,说道:“字字精准!未曾想你小小年纪,竟能记住如此晦涩难懂之书,想来定是你家中长辈悉心教导之功。”
“先生,您莫要被她骗了,她肯定是有小抄!”方觉夏说着就要来搜我的身。
“休要胡闹!”先生摆手阻止,遂看着我说:“尔父天才出众,博览群书,方能撰写出那样笔酣墨宝,波澜老成的文章,你定是继承了他的才情,世间英才辈出啊~”
先生话语刚落,便翩然离开,我忙大喊:“先生,那我还用抄书嘛?”
“此次宽限,行不贰过!无需再抄!”
“好嘞!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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