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手指稍一放松,却闻得队列迅速逼近的步伐声,急忙又将刀锋抵回,咬牙切齿地嘶吼:“你们再敢动一下,我就让他死在这里!”
气氛陷入剑拔弩张的僵持。此时,茶楼一隅传来低沉而坚定的嗓音:“少主,容我先行杀出去,一旦信号放出,我们的人定能护送少主安然出城。”
“不行!大家一起走!”枝意和断然否绝。
“少主!我们三千人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寻得少主,带您离开的!”
“是啊!少主,我们先行冲出去,定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少主!”
群情激昂,声浪迭起,灌入枝意和耳中,她迷茫地看了眼玉饴和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单意。
手指不断摩挲香囊中的戒指,内心慌乱无措。
“枝娘子,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这么多人可以陪你等,可你父亲和外祖母可不能等啊。”
“他们怎么了?!”枝意和心乱如麻。
天际蓦然裂开一道惊心动魄的缝隙,闪电如银蛇狂舞,紧接着,雷声轰鸣。枝意和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剧烈跳动。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无数羽箭穿空而过,带着破空之声射入屋内。
有的直接钉入梁柱,发出沉闷的响声;有的则钉在了墙上,颤巍巍地摇晃,发出“嗡嗡”的余音,宛如鬼魅的低语。
有人被箭矢擦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有人不幸被射中要害,倒地不起。
“圣上有旨!务必生擒枝意和,余者概不姑息!记住,切勿伤及殿下分毫!”
“形势紧迫!必须火速护送少主出城!”单意护卫着玉饴,艰难地赶至枝意和的身旁。
残存的十几名护卫,相互扶持,不容枝意和有任何迟疑,已将和风押解着冲了出去。
玉饴被吓得嘴唇发紫,却依旧紧随枝意和前行,雨点像是带着愤怒,狠狠地砸向她们。
须臾之间,雨势便如瀑布般倾泻,模糊了视线,风也加入了这场狂欢,它呼啸着,将雨水斜斜地推向他们。
枝意和望着混乱中每个人的脸庞在混乱中扭曲,辨认不清,然而,护持她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化作模糊的影子。
一杆长枪穿透雨幕,刺向她与玉饴之间,被单意及时格挡,却也将她们分隔两端,枝意和呼唤着玉饴的名字,但她的声音却湮没在更为剧烈的风雨喧嚣之中。
一个人贴近她的后背,剑尖的刺骨冷意如蛇般穿肤而入,身体本能地一震,一支剑同时贯穿了两人的衣袖,她回首望去,是和风挡在了她的身后。
在剑的牵引下,他们的身体不约而同的向前倾斜,目光在这一刻交汇,眼中闪过的是惊讶、不解,以及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
鲜血几乎在同一时刻从两人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如同绽放的暗红花朵,染红了剑刃,也浸泡了他们苍白的脸颊。
和风借此劈开绳索,解开口中束缚,手按住枝意和肩头的创伤,夺过一人的盾牌,拥着枝意和跃上马背,向城门飞驰而去。
城门守卫未能及时拦截,他们已是冲出城门,奔行不知几许里程。和风的手蓦然一震,身体无力地自马背跌落。
枝意和拉住缰绳,跳下马,疾步向他奔去:“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口太痛?”
枝意和小心扒开他的伤口处,她以为他的伤应该会和自己的差不多,只是擦破了点皮,没想到,边缘不规则地翻卷,伤口周围,皮肤泛起了一圈淡淡的紫红色,是炎症的迹象。
她想撕下自己的衣角为他包扎止血,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撕下一丝一毫。
和风轻笑间,温柔地按住她的手,轻挽衣袖,显露出她为他所系的五色彩绳,却只见那绳子已然变成了墨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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