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照540年8月中,脉兽海德拉于斯奎尔山脉六十一峰现世。
蓝照540年9月初,斯奎尔山脉六十一峰进入休眠期整体封闭。
蓝照543年2月末,元素之国独立三院正式成立维纳特学城。
蓝照544年1月初,海上列车项目正式动工,定点沿海岸的罗纳德造船厂。
蓝照544年9月末,卡瓦拉大漠旧城区爆发病疫,当地大批居民向外逃散。
蓝照546年6月,人类基地——
“…哎,你们听说了吗?萧家那小少爷,疯了!”
“那小祖宗不是一直疯疯癫癫的吗?是天才当了脉师,可脑子不正常这点没法治啊!”
“他家里人没管他?”
酒馆的一层楼,就连端茶送菜的小二也忍不住放慢动作,竖起耳朵去听那隔着桌子喊话聊天的人在说什么八卦,柜台前的老板娘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算盘,一双瞪圆的大眼睛盯着酒馆大门外往来的人流,就听柜台前过道上那桌子挑起话头的老汉说道:
“哪管得住,我可听说了,前阵子那小少爷让人逮着给捉回来了,可没过多久又跑出去!”
“这时候还敢乱跑?外面那咬人的病还没歇下呢,别回头把脏东西给带回人类基地!”
“出去了就别回来!”
一屋子的人说得热头上,那妇女中气十足的声音硬是震得酒馆窗外靠墙打盹的流浪汉给吓了一跳,睡眼惺忪着抠了抠鼻屎,打了哈欠才想要翻身再睡,余光里一瞟,就是留意到酒馆外的廊下站了两个人。
一高一矮,看起来有点眼生。
流浪汉这一眼瞟的有些随意,想着生面孔总是一个待宰的肥羊,看看那行头,看看那格格不入的气势,哪是他们这些市井之徒来能比的?他挪了挪身子,决定为自己的下一顿给做打算,结果刚一动,便是从侧后方望见了两人身上配备的几把兵刃。
“……”
细看之下,流浪汉顿时心生退意。
那是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矮的那个看着来四十有多,身材矮小伛偻,除了腰上装备带的几把长刀短剑,背上还挂着把没藏起锋刃的弯刀,至于另一个男人,大概二十出头,身材高挑偏瘦,除了挂在腰间那几把兵刃旁的一抽黝黑的锁链是和那个老男人的弯刀不同,这二人的行头倒是在某种形式上是一个标配。
“这茶叶蛋倒是够味。”
身后有个哆哆嗦嗦打着念头的流浪汉,克洛斯倒是不以为意,倚在酒馆廊下的柱子旁,将从对面书店买来的茶叶蛋给一点点的拆之入腹,他对这家的茶叶蛋挺有好感的,煮的清香入味,口感软嫩茶香十足,合着这市井生活的气息,总是让他不觉间放下了平日里刀上舔血时的警惕。
“明天交接完我打算回去休整些日子。”一颗茶叶蛋刚好吃完,齿间留香却也激起了饥饿感,他瞥了眼身旁那站的笔直的年轻人,说道:“也是上了年纪,但你还是想要继续干这行?”
“好。”
“……”
有点答非所问,但克洛斯却知道对方应的是他刚说的那句话。人是他带入行的,搭档做了有快三年,说是不熟悉是不可能的,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忍不住多提点一下这个年轻的后辈:
“你并不适合做这一行。”
“你每次都这么说,前辈。”
“不,”克洛斯摇头,他这么说并不是无理由,毕竟早些年他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哪怕后来再见时对方已经长大。老男人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你很优秀,也无可挑剔,但你和我们却不是一路人。”
“前辈…”
“我说过,干我们这行是把脑袋栓裤腰带上,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还要防着背后被插一刀,是活着不容易,死后还要无埋骨之地的卖命活。有些人,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但你不同,你是那种滚了泥也能被挑出来的人,…”
摸黑里打滚了大半辈子,光明这种东西早已是他们所求而不得的,克洛斯看人眼辣,当年在公会里遇见对方要加入他们的时候还觉得太过儿戏,可后来他知道这小屁孩坚持下来后,意外之际更觉得不忍心。
装茶叶蛋的袋子被揉成一团,然后被老男人精准地扔进廊下拐角处的垃圾桶里,他转过身,在经过身旁的人时,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无奈道:
“你太干净了,夜无月。”
“……”
“先修整,明天再去公会交接。”走出两步的老男人又补充到:“回见!”
临近傍晚的人类基地毫不意外的陷在了美食的飘香里,集市里华灯初上,连着顶头那片烂漫的晚霞点燃了这个生活在沿海水域中的文明城市,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延绵的文明自是长久以来维持不变。被剩在酒馆门前廊下的夜无月双手怀抱望着走道对面的书店,看着那富有文化气息的装潢最终沦作装饰,看着那斯文却染上风尘味道的老板在店门前一点一点的收拾摆卖的茶叶蛋,半晌,转身离开。
时间匆匆忙忙的向前走,多少个日升月落才换来的物是人非。
夜无月并不意外这种被加速的未来所产生的的遗忘,当年的面包铺在火灾发生后,几经转手早已被改得面目全非,那些年的人和事,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时过境迁。
“一间双床房。”
“十个铜币,麻烦这里登记一下。”
也不念想旧时住的那方小阁楼,不管那旮旯在他走后被夷为平地还是被闲置杂物,这些年的在外漂泊早已让夜无月不再觉得这里会有他的归处,不,这里本来就不是他的归处。于是他离开喧闹的沿海集市,在隔一条看着没那么吵闹的街上找了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店,填了登记表拿了房号牌,陡峭的楼梯上了四层,进了房间开了灯,看着那合着的窗帘上前去就是拉开。
结果迎接他的是死沉沉的一面墙壁。
“……”
他就不该对人类基地的吝啬抱有希望。沉默半秒,想着换房的麻烦劲儿,夜无月还是默默把旅店的定位发给在外的克洛斯,然后将身上那套黑色的佣兵制服换成便装,出了旅店就是找地方去解决今天的晚餐。
夜无月在毕业那年加入佣兵公会成为一名雇佣兵,在身边的伙伴还在犹豫对未来做出选择的时候,他这个选择虽让人有些惊讶,却也不算意料之外,毕竟不是所有人背后都有一个大家族来撑腰,当脱离了学生的身份,他们还是他们,可也不再是最初的他们。
“…你这趟走完了?”
“明天回去。”
“哎,那正好咱两组队?”
玩得再好的一群人终究是四散纷飞,在这个通讯还不普遍的时代里,有些人,联系着联系着就突然失联了,有些人,明明不怎么联系,却又忽然联系起来。灯火之下,所有的美食仿佛被加了滤镜似地变得可口诱人,蒜香孜然茴香等香料的味道塞满了人与人之间的空隙里,也朦胧了一双双疲惫的眼睛,——吆喝着牌号的服务生端着滚烫出锅的海鲜汤穿梭在热闹的食客中,好半天,才在旋转吧台前看到那朝自己摇手的客人。
“再说吧,”豚骨熬的汤很浓郁,夜无月挑出炸脆了的龙虾肉和海带片,那边吧台后面的老师傅就是把板烧的章鱼须和三文鱼骨给装盘递过来,“过几天我还要上一趟吹砂城。”
“吹砂城?做什么?”
“千鸟他们的成人礼。”
“成人礼啊…也就他们大家族礼节多,看我们这些,随便聚起来吃个饭就好了,…我记得今年的成人礼好像和汤坛节那天撞上了不是。”
“所以你也要回去的,亚迪。”
吊灯的温度迎着热汤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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