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围那熟悉的气息有了短暂的离开,像一只小猫儿一样,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声音软糯而微弱,不仔细听还听不见来着。
似乎是被二月红拿着衣服轻轻一揽的动作安抚到了,堇年顺从地卷了卷身子,毛茸茸的小团子,和纸叠的一样,缩成一团,将自己紧紧地裹在外袍里,仿佛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寻找着安全感。
二月红离开房间前,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床上那小小的身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床上酣睡的小朋友,心里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竟有点儿想八爷了,若是八爷在,或许能帮着他照看一下堇年。
毕竟这不是自己府上,虽说有亲兵在,但没守在这里,他心里总归是不太放心的。想来,佛爷那里的场面多半是不适合小朋友看的,而巧的是堇年还困了,本来想着哄着人睡了再走,可现在还没睡熟呢,张大佛爷就来叫人了。
二月红缓缓走出去好一会儿了,脑子里逐渐的乱了起来。
月光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如水般的清辉洒在地上,仿佛为大地铺上了一层亮堂的银纱,整个大宅子都被笼罩在银色的瀑布下。
二月红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寂,脑子里恍惚,他的耳边像是听见了堇年正在喊他的声音。
那声音若有若无,仿佛是从遥远的梦境中传来,又像是从心底最深处的情绪里溢出的。
他拧了拧眉,那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地捏了捏眉心,像是要把心中那一丝不正常情绪给碾碎。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脑子里关于之前堇年一睡不醒的回忆却如潮水般涌上来,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翻腾,让他的心瞬间揪紧。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那情绪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他迈步又回到了房间。
刚回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啜泣的声音,二月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伸手推开门。
走进房间一看,只见包着堇年的外袍,被堇年团吧团吧地搂在了怀里。
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把外袍缠得乱七八糟的,不仅缠住了手脚,就连那四只可爱的小胖爪子也通通“覆灭”了,被束缚得根本动弹不得。
二月红快步走到床边,一低头,就看见堇年的鼻子湿湿的,在月光的映照下闪过一点儿亮光,眼圈旁边的毛毛也被泪水打湿了,那模样好不可怜,就像受了委屈一样。
天知道,他才刚离开了短短不超过五分钟的时间,这小宝贝就把自己整成了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二月红那温柔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的无奈,满是心疼,他那如墨般的眉微微蹙起,也不管刚才的呼唤,是不是他脑子里的臆想,只是庆幸幸好自己回来了。
不然就这么个缠法,这衣服迟早要缠到脖子上,堇年睡觉不老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这破毛病一直没改过来,平日里全靠自己搂着人,压着他,才没表现出来。
他赶忙伸出自己手,轻轻地将人怀里的衣服轻轻揪出来,动作极为小心,生怕稍微用力就会弄疼了堇年。
那双手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堇年要是醒着,估计会要求摸摸,等二月红真的同意了,他估计又会不敢了,这手可没少打他手板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堇年从衣服的“束缚”中解救出来,争取不把人弄醒。
堇年似乎是感受到了二月红的动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水润润的眼睛宛如黑曜石一般,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直直地盯着二月红,那眼神中分明写满了委屈,估计是想睡觉的很了。
在这委屈之中,更多的其实是睡不安稳所带来的起床气,好不容易睡了又起来了。
看着堇年这般望着自己,二月红的心都要化了。
他轻轻地将堇年抱在怀里,那双臂膀没有那么粗壮,是好看的形,并且很有力,却温柔地力道恰到好处。
他温柔地抚摸着堇年的背,那手掌柔软又温暖,每一次抚摸都带着安抚的力量,轻声安慰着他。
“没走呢。”
“接着睡吧。”
没忍住,二月红直接抱着堇年,反正堇年也不重,抱在怀里刚刚好,就和抱小孩儿一样。
堇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很快,埋在怀里的头就低了下去,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不停地颤动着,最后蹭了蹭二月红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这架势,估计就算二月红把他卖了,他还要帮二月红数钱呢。
就在这时,二月红感受到有濡湿的,像是泪花儿一般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脸色不变,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他继续安抚地拍了拍堇年的后背,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仿佛在演奏一首无声的摇篮曲。
然后,就这么直接抱着人去找张启山了。
挺拔如松的身影,在月色下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怀中的堇年被抱着,感受不到一点儿的颠簸,困的马上就睡了。
..........................
张日山前去给人开门,门刚打开,就看见二月红怀里还抱着个黑白团子的堇年。
他先是一愣,目光在堇年身上短暂停留后,赶紧的给二月红让出个足够宽敞的口儿来,以便他能顺利进入屋内。
屋内,早已被张启山清了场,除了张日山,便只剩下张启山一个人了,当然,还有中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头发怪”。
那头发怪身形巨大,蜷缩在垫子上,宛如一座小山丘,垫子是之前大牛躺过的那个,为防止这诡异的头发怪弄脏地板,索性就接着拿来用了。
它那漆黑如墨的头发,又长又湿哒哒的,仿佛无数条扭动的黑色蟒蛇,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中间的“人”,将其面容完全遮蔽,让人无法看清。
二月红一进来,就感受到,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诡异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周围安静得可怕,听不见任何来自那“人”的声音,只有头发偶尔发出的轻微“簌簌”声。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了,那头发怪突兀的,抬起“头”来,对着二月红和堇年挥动了下肢体,颇有些“张牙舞爪”。
看见这东西的动作后,二月红皱眉,下意识地把堇年往怀里更紧地抱了抱,目光不算友好的看了回去,根本没在怕的。
感受到身上缩紧的手臂后,堇年那小胖手搭在人脖子上,埋头舔了下二月红的脖子。
那濡湿的、温热的感觉,让二月红直接僵在了原地,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心脏也猛地跳动了几下。
“二爷?”张启山瞅了眼二月红怀里的人,由于角度问题,没看见刚才堇年的动作,不然依他的性子,高低要把人弄醒,也让堇年给自己来一下。
二月红不动声色地掩去了脸上那一瞬间的异样神色,抱着堇年,缓缓地走向屋内,将他送到了远离这头发怪的、最远的地方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轻,很稳,堇年在他怀里,舔了一口又眯过去了,关于那怪物的气息,全被二月红身上的香气给覆盖住了。
发现不了一点儿。
唔,堇年要是醒着,估计毛都要吓得竖起来了。
“唔,来看看吧,你到底,会怕什么?”
张启山恶劣地笑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只见那头发怪之前一直没动弹,仔细看便能发现,这是二月红之前对付这头发怪的法子,张启山直接复制了一下,并且“批量”生产了。
他在头发怪旁边撒了一圈红褐色的液体,那液体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气味,对头发怪来说,就不是了。
这哪里是人家不想动,是根本不敢动啊!
这头发怪,恐怖虽恐怖,寄生能力也极强,它的头发可以迅速缠绕住任何靠近它的物体,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还能寄生,然而,它此刻却对身下的垫子无可奈何,毕竟它又不是吃棉花长大的。
而在二月红来之前,张启山看见它伸出头发一次,出圈一次,就拿着红褐色的液体往里面倒一点儿。
那液体一接触到头发,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头发瞬间被腐蚀,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这不,给人吓得,到现在都不敢动弹。
里面的头发,在层层缠绕的情况下,还被腐蚀出一个大口子来。
原本嚣张的头发怪此刻就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虽心有不甘,却又毫无还手之力。
张启山还恶劣地问它到底会怕什么,仿佛在嘲笑它的无力与狼狈。
而那头发怪在液体的包围中,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表达着它的愤怒,可又无法逃脱这可怕的困境,只能任由张启山摆布。
好不容易看见个香的人,激动的挥了两下死手,就又被精准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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