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今日这计若是真成了,恐怕为了社稷家国,阿瑶还真有可能远嫁燕国,到时候来个所谓的秦晋之好。
光是想想郑晚瑶嫁与他人,裴景承便气得要发疯。
“恳请陛下严惩毒妇,以清后宫不正之风!”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惠贵妃一拳重击。
她早就听闻朝廷中折磨人的法子极其可怖,然而她娇生惯养这么多年,别说是棍棒鞭挞之刑,就是几鞭子下去,她恐怕都得下黄泉。
“臣妾冤枉……臣妾知错……臣妾是不得已啊陛下!”女人连滚带爬到郑武王脚边,希望他能饶恕自己:“求求陛下看在腹中龙子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惠贵妃捂着肚子涕泗横流:“臣妾死不足惜,但这孩子才刚足两月,若是因为臣妾没了性命那该如何是好啊陛下!”
她恨不得当场撕碎郑晚瑶和沈霁临!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烨儿在燕国已然是回不来了,唯一能仰仗的,便是她能怀胎生下孩子。
武王的神情很明显有了些动摇。
但郑晚瑶这人睚眦必报,所以却并不打算给她留任何退路。
“父皇,惠妃并没有身孕。”
郑晚瑶似笑非笑盯着女人的眼睛。
若不是前三次的时间循环,她还真发现不了惠贵妃的秘密。
“她欺君罔上,假孕争宠,先前替她诊断的太医早已被收买,若是父皇不信,大可重新找位圣手诊断。”
众人屏息凝神,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要知道,假孕这事可是大忌!
如果说武王先前还半信半疑的话,那么在经历栽赃陷害与私通敌国两件事后,他便彻底愠怒。
“惠贵妃,你真是让朕失望透顶。”
郑武王掐住了女人脖颈,从她眼睛里看见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心虚。
随后他便将那封信展开,但见上面空白一片。
“一切都是你不打自招。”
惠贵妃心脏骤停。
在这瞬间,她脑海里浮现过许多事情,最终都汇聚成郑晚瑶的脸。
女人手指都在抖:“郑晚瑶,你居然用一张白纸信封陷害本宫!”
但随即她便反应过来,她从未得到过武王的信任。
自己不惜假孕争宠也要得到的眼前人,从头到尾都是冷血无情的帝王,所以在郑晚瑶呈上白纸的时候,男人就已经在试探。
惠贵妃忽然凄惨地笑了起来。
她说:“原来陛下从未相信过我。”
但并不会有任何答案了。
“惠贵妃勾连敌国,欺君罔上。”郑武王面无表情:“押入慎刑司问斩。”
阖宫上下一派震惊,几乎是到了人人自危的境地。
因为这一晚,武王又将长乐宫作伪证的几个婢子通通赐了腰斩之刑。
直至最后清退一干人等,武王才坐在台阶上道:“瑶儿,若是今日你母妃尚在,只怕会怪朕教坏了你。”
他眼角已经生出皱纹,说话时总忍不住咳嗽,但今日之事却并没有过问半个字。
甚至根本不好奇郑晚瑶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少女却揉着他的太阳穴道:“母妃若在,只会笑您把我当不谙世事的笼中雀,但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
“朕从未将你当成笼中雀。”武王嗓音低沉,他又将腰间软剑抽出送给郑晚瑶,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少女强大如苍鹰。
但那时的郑晚瑶,并不知晓这把软剑的重要性。
深更露重,在外人眼中冷血无情的帝王,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长乐宫。
分明是被众人簇拥,但背影却孤寂落寞,像个无家可归的老人。
郑晚瑶这一觉睡得也并不安稳。
直到日上三竿,她睡梦中就听见了道熟悉嗓音。
于是郑晚瑶不得不面对一件极其头痛且棘手的事情:
那便是如何应对两年未见的裴小将军。
但见裴景承一大早便将她扑了个满怀:“阿瑶,我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东西!”
他墨色发带飘扬,束起来一个干脆利落的高马尾,笑起来时亦露出两个尖尖虎牙,是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
偏偏还像小时候一样没个轻重,将郑晚瑶压在了软榻之上。
她还没睡醒,冷不丁便撞见那张放大的脸。
一时间,两人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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