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曼笑了笑:“好,我不担心。”
兄妹两个手拉着手,直等到车来才松开。
顾小曼最后一个才上车,车门关上的时候,她头上的红纱巾卷成的头花有一角被车门夹住,全部拽掉。
顾小曼的头发散了。
司机赶紧开门,一阵风吹来,红纱巾被吹走,不小心挂在了镇上十字路口最高的那一棵槐树顶上。
车上人都哟了起来。
车要出发了,而且那槐树好高,是镇上最高的树,她也没法去摘下来。
司机有些为难,顾小曼果断道:“莫师傅,走吧。”
她用皮筋将头发重新绑好,放弃了那根红纱巾。
顾景元跑到槐树底下看了看,树太高了,而且上面的树枝很细,他没法爬那么高。
他准备先去上班,回头再找东西够一下。
那头,谢云舟带着顾小曼和许砚秋在火车站和孔祥贵、冯裕安汇合。
冯裕安十分兴奋:“小秋,小曼,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顾小曼笑道:“什么好消息?”
“艳青,艳青她考上大学了!她家办了酒席,我本来想叫你们的,艳青说去年她没参加你们的升学宴,就没让我来叫。”
顾小曼十分高兴:“她考的什么学校?”
“省医科大学!她们开学早,前两天她和另外一个校友一起走的。”
“哇!”顾小曼惊叹起来。
“艳青真厉害,果然,坚持就是胜利。今年我们那一届都毕业了呢。”
“可不就是,我还以为艳青不考了呢。她的考试费都是找人借的,等考上了才告诉家里人。她家里人还骂她,说她跟家里不亲,考试费还找人借。我那天把她哥骂了一顿,但凡他们对艳青好点,艳青哪里需要出去借考试费。”
“反正艳青考上了,以后离开煤矿系统,她家里再也管不着她。”
孔祥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几个:“你们几个职工子弟技校生怎么想着要去考大学的,我听说各个系统的子弟大多都是混日子,随便混个文凭去上班。”
“顾小曼想考啊,她天天疯了一样要考大学。小秋跟着她考,艳青不想去矿上,跟着苦学。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的,金燕姐不一样,她有好人家,不用考大学。”
几人一起沉默下来。
冯裕安的笑容凝固住:“咋了这是?”
顾小曼叹了口气:“黄跃明死了,金燕姐把孩子打了。”
冯裕安双眼圆睁:“死,死了?”
顾小曼鄙夷道:“不提这个狗东西,他脚踏两只船,半夜三更去找前女友,被人家男人抓住,跳窗摔死的,金书记被气死。就是可怜金燕姐,你们知道她那孩子怎么掉的,她直挺挺站着从床上往地上扑,地上放着小板凳,肚子硬生生摔在板凳上,摔了好几次,孩子是砸掉的。”
许砚秋闷声道:“金燕姐刚开始几天不吃饭,可能就是有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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