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不要脸,考试都要带这种东西来书院,不知道平日淫荡成什么样。”
谢玉璇冷笑开口,“是啊,考试都敢如此放荡,平日里不知和野男人在书院厮混了多少回。”
她大哥退亲,改娶了奚府一个庶女,她自然是看不惯的。
这会和奚应雪早就不复往日亲近,不明就里的学生见了她态度如此,对奚应雪仅存的善意也烟消云散,话语更加不客气。
奚应雪丢了这么大的人,捂着肩膀,愤恨地看着静仪郡主,“郡主,我对你一忍再忍,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静仪郡主笑了笑,反手扇了她一个巴掌,“你一忍再忍?说的好听,是我求着你忍让我了?
将这种臭不要脸的东西带到书院污了本郡主的眼睛,本郡主说你不得难道还要夸你做得好吗?”
奚应雪本就难堪得无地自容,又挨了她一巴掌,更觉羞愤欲绝。
静仪却还嫌不够,俯身贴近她耳边,“奚应雪,本郡主早就说过,利用我的报酬,你付不起。”
奚应雪脑子轰地一声炸开,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她在这样的场合用如此糟污恶心的手段陷害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曾经利用过她?
那只是一句话而已,而且最终,不也没利用成功吗?
秦雪莹凭什么这么记在心中?
凭什么这么报复自己!
奚应雪愤怒地整个人都在颤抖,恨不得冲上去将秦雪莹撕个粉碎。
秦雪莹一面欣赏着她的愤怒和敢怒不敢言,一面直起身子冲着夫子冷声道:
“今日大考事关国事,这等淫妇不配参加,请夫子取消她参与考试的资格。”
听她这话,王夫子居然松了口气。
静仪郡主在书院里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方才他还担心静仪郡主借题发挥,要她将奚应雪严惩,那他可做不了这个主。
今日这事,明面上谁都看得出跟静仪郡主脱不开关系,只是她势大,大家伙自然站在她这边。
可若是欺负得学生太过分,他这个夫子也不好交代。
如今只是取消考试资格,小惩大戒而已,无伤大雅。
他很快便应下,“郡主说的有理,光是扰乱考试这一点,便该取消考试资格。”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全然是秉公处置,并非碍于静仪郡主的威势。
虽是欲盖弥彰,静仪还是欣赏他的识相。
作为配合,叫了身边的下人将奚应雪拖出去,自己坐在桌前重新准备考试。
也就是宣告这件事告一段落了。
有她带头,其他学生俱都依样坐下重新考试。
能将这一场风波以牺牲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学生来结束,夫子乐意得很,便也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奚应雪直到被赶了在外面吹风,仍然还没反应过来。
她报了许多希望的大考,就这么没了?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让她侥幸地以为这是个噩梦。
可风刮过脸颊的刺痛,痛得让她心底都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冻得手脚冰凉。
“大姑娘,这儿风大,可要回马车上去歇息?”
奚应雪有些无措。
她觉得她不该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而是该给自己争一个公道。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做……
她忍不住在想,如果是奚应芷被人从考场上赶出来了会如何应对。
可她想象不出,或者说即便想象得出,她也做不来奚应芷那种拼命去争取的姿态。
她早已习惯了人淡如菊,习惯了不争不抢。
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饲养的猫儿,连爪子都没有,更不用说抓人。
没有人替她去争去抢,环顾四周,伺候的丫鬟一对上她的眼神就低下头。
孤零零站了半晌,她还是失魂落魄地下山了。
极力想要挺直的背,这会居然也显得佝偻。
出了插曲,好在影响不大。
夫子重新更换了试题,一整天下来,直考到黄昏时分才堪堪考完。
一群贵女晕头晕脑地下山,又过了一个时辰,考卷已经被批改完,密封着送去宫中。
慈昭殿,展太后正把玩着一串冰种红珊瑚手串,色泽鲜艳,红如火焰。
“瞧端亲王多有心,知道太后寿宴将至,特意提前送了寿礼,祝您福寿绵长。”
至于为什么要提前送,而不是在寿宴当日送,自然是身份上不得台面怕招人闲话。
展太后原本含笑的唇角便掉落了些许。
不过瞥了眼身边坐着的展诗,还是笑道:“如璋这孩子,最是面冷心热。
别看他有那样的名声,都是那起子红眼病随意编排出来的。你瞧他对我的这份心,便知道他是个会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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